不知缘由为何,京城的水会使人起红斑,这种状况让人们对“香”的追捧在原有的基础上更为热切,竟成了一种身份的彰显。
钟时羽对此十分理解,在现代尤有过之,她接过许多专人定制的单子,客户们除了提出自己独特的喜好外,都会强调“独一无二”,撞香水就像撞衫一样尴尬。
她经过一天的休息,精力大好,打算详细了解一番如今的调香技艺,方便重整旧业,适才,她已经吩咐过了,只待掌事把府里最昂贵的香每样拿过来一些。
胖乎乎的掌事速度很快,两个盖着绸布的托盘稳稳地落在钟时羽面前的石桌上,掌事道:“小姐,送到了,您看看?”
钟时羽皱着眉头,确认道:“这是府里最好的香?”
掌事肯定道:“小姐,借给小的几个胆子小的也不敢拿次品唬弄您,这都是京城最大的香料铺子千芳阁里的香。”
钟时羽眉头皱得更紧,径直掀开两块绸布,先拿起左侧托盘形状细长的香,捏碎一点,果不其然,里面颜色不均,还有未炮制好的大块香木,就是一个劣质品!
至于另一个托盘上的香包,钟时羽直接扯开香包的封口,把里面的香料都倒了出来。
里面有许多药材、香木,根本不适配。
就这种水准,竟然是京城最大的调香铺子出品?!
钟时羽简直无话可说,怔了片刻,她站起身,道:“我要去库房一趟。”
国公府的三个主人都不甚喜香料,库房的香料并不很多,耐着性子全看了一遍,钟时羽终于接受,似乎,这个世界的就是不怎么样,给不了她所期待的两个世界不同调香体系碰撞出的火花。
想到这,钟时羽面上不由得带了些失望。
掌事心底琢磨再三,试探着出声道:“小姐,您若是想要更好的香包,得亲自去千芳阁,出自大师之手的香包,一出现就被哄抢一空。送到府上的,都是次一层的。”
“我们府上很少关注这些,也不知道何时会有大师炮制的香包。”
钟时羽缓缓转头看向他,脑子里则在分析他说的话,他口中说府里的香包是千芳阁里次一级的,但国公府的主子压根不在意,谁知道到底是次几级?说不定就是最差的一等。
不过,想看看大师出品的香包,难不成还得碰运气?
“小姐!”
钟时羽转头一看,昨日带着府里的大夫回去为幼弟看诊的轻苹回来了,看样子得了好消息,她好似放下了一块大石,整个人都松快下来。
“小姐,大夫为奴婢的小弟开了药方,他说若是调理得当,恢复到如常人一般也不无可能!”
钟时羽笑道:“这就好事,莫哭。”
轻苹用衣袖抹了抹喜极的眼泪,欢快道:“小姐,奴婢知道你近日对香颇感兴趣,千芳阁有大动作,我回府的时候,它所在的那条巷子,全部都挤满了马车,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运气,这就来了!
钟时羽顿时停住了脚步,对轻苹道:“你去准备马车。”
说着,她换了个方向,去了国公夫人的院子。
国公夫人尤爱兰花,院子里种满了各色兰花,而兰花香味浅淡,钟时羽也很喜欢。
她走到房门口,轻敲了敲门,道:“娘,我进来了。”
国公夫人正在摆弄她的兰花茶,回头道:“时儿,怎么想着来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