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时羽凑过去,接过国公夫人递给她的花茶,呡了一口,笑着道:“娘泡的茶真好喝。”
国公夫人笑开了,伸出手指点了她额头一下,“滑头,说吧,想干什么?”
钟时羽捂着脑门,不好意思道:“我想出门,去千芳阁。”
遇袭之事,到底吓到了盛国公夫妇,他们一个严辞一个温语,要求她在府里修养几天,钟时羽本欲顺着爹娘的意,偏偏事情不凑巧。
钟时羽实在不想错过这次千芳阁里的大师出品,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国公夫人无奈道:“娘就知道你有事,去罢,必须得乘你爹命人为你赶制的新马车。”
看着钟时羽迫不及待的背影,国公夫人又给自己续了杯茶,她的女儿她清楚,坐得住的时候比谁都耐心,坐不住的时候怎么也劝不住,遇袭之后第一次出门,竟然是为了她不感兴趣的香包,这不得不让国公夫人联想到傅佑腰间的香包。
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但她也不能看自己女儿一头热。
“去,把傅佑叫过来。”
*
钟时羽到府门便看到了新马车的庐山真面目。
一个十分朴素的乌漆漆的马车,与国公府气派的大门格格不入,可钟时羽一靠近,就从气味中知道,这个不起眼的马车是用坚硬的铁木制作,若是再遇到先前之事,把轩窗以挡板堵上,飞镖便无隙可入,非常安全。
而且马车跑起来的时候震感更轻,钟时羽往外看去时,发现速度也变快了,挑着担子的贩夫走卒很快就变成一个小点。
不远处,驶来一辆马车,马匹轿帘是白色也就罢了,甚至制作马车的木料都是偏白的,钟时羽从未见过这种木料,不由得新奇地多看了几眼。
就在此时,两辆马车相交而过,带起的风吹动了轿帘,露出车内之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和弧度优美的下颚,从身形可以看出是个男子,低咳的声音彰显他身体不太好。
这些都是次要的,不是让钟时羽直了眼的理由!
她嗅到了一股香,像天地间最纯净的一抔初雪略过她鼻尖,再想细品,却突兀消失无踪,直到白色马车的影子都看不见了,钟时羽才堪堪回过神。
她问道:“轻苹,你可知方才那个马车里是谁家公子?”
轻苹想了想:“奴婢未曾见过。”
钟时羽有一瞬间的懊恼,怎么就没开口询问他的身份呢,虽然理智明知道这不可能。
幸好,她的智商很快回笼,从那人衣着来看,身家不菲,这人气度又如此不凡,总能遇到的!
他的体香,实在太好闻了,是她生平仅见。
这种偶然遇到宝贝的愉快心情,一直持续到马车停在千芳阁门前,里面有零星几个客人,显而易见,轻苹口中的大动作已经结束了。
钟时羽来得不凑巧,到底是错过了,她心底漫起一股失望,几乎想立刻走人。
但印在基因里的“来都来了”阻止了她,钟时羽想,千芳阁就算没有大师出品,大师预备役炮制的香包总该有吧,她买下来一个,就可以分析对方的调香手法。
抱着这种期待,钟时羽直奔千芳阁最中间木架上的三个香包。
她嗅了嗅,不知是第几次问出这个问题:“这是千芳阁最好的香包吗?”
“最好的在我这。”这时,传来一道趾高气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