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日军的火力越来越猛,而且也在阵前逐渐站稳了脚跟,在山上观察到这一切的三团长有点心急如焚了,他立即喊道:“话务兵,快检查一下线路是不是有问题。”
他是担心一旦一团求救,自己这里电话不畅,看到目前这个阵势,他估计一团肯定会请求炮兵支援的,但身边的电话铃却一直没响,于是,三番五次地让话务兵去检查线路。
“报告团座,线路正常,没有任何问题。”
三团长拿着望远镜一直盯着一团的阵地前面,自言自语道:“你谭天啸到底唱的是哪一出,还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当阳桥前的张飞张翼德呀!”
谭天啸也看到了这一切,他立即给郭定帮打电话:“老郭,你的二营活力再猛点,掩护一营撤出一、二道壕沟。”
“是!”
接着,他又摇通了魏淦的电话:“老魏,把敌人放进壕沟。记住,命令士兵们在撤出战壕时,即使不带出自己的命,也要把脚垫给我带出来。”
“明白!”魏淦放下电话后,立即命令道:“全营都有了,一连断后,二连、三连立即撤到四道战壕里去,记住,带好自己的脚垫,不能落下一个,否则军法从事。”
三团长眼睁睁地看着一团放弃了前沿第一、二道战壕,可身边的电话还是没有响起,他凶神恶煞地瞪了话务兵一眼:“这电话要是出了问题,老子第一个就枪毙你!”
话务兵几乎是哭道:“报告团座,这电话真的没问题。”
看到中国军队撤出了最前沿的两条战壕,日军终于喘了一口气,他们纷纷从阵地前一跃而起,冲进了中国军队留下的战壕,当第一波士兵跃入战壕后,田中圣道嘴角挂起了胜利的微笑,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的士兵能够进入第一道战壕,就可以以此为据点稳步前进,也就彻底避免了在山坡野外的无谓伤亡。
紧接着,日军的第二波战斗队跨过第一道战壕,跃入第二道战壕。身在远处制高点的淞浦淳六郎也看到了这一点,他放下望远镜拍了拍手,对身边的稻村丰说道:“战斗结束了,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等待两翼的友军,还是挥师进军万家岭。”
稻村丰疑惑道:“冈村司令官不是担心万家岭是只口袋吗?”
淞浦淳六郎冷笑道:“哼,就是只口袋又怎么样?薛岳的胃口再大,恐怕最终不仅咽不下我们一百零六师团,反而会把他撑死。”
稻村丰笑道:“如果我们真的一马当先,由万家岭直取武汉,恐怕到时候天皇陛下会召见您,并亲自给您授勋的。”
淞浦淳六郎显得有些不可一世:“我会第一个把军旗插在武汉城中的。”
就在这时,旁边的一个军官用手碰了一下稻村丰:“参谋长,您看——”
淞浦淳六郎和稻村丰原以为他是叫自己看看田中圣道联队把自己的军旗插到了金官桥的阵地上,但看到他的表情有点惊慌失措的样子,两人便同时拿起望远镜,这一看不要紧,两人都被出现在眼前的情景给惊呆了。
因为漫山遍野的日军又开始了莫名其妙的溃退。
在他们前方的田中圣道更是恼羞成怒,他抽出指挥刀,亲自带领预备队冲了上去。更多的日军不是死在山坡上,而是死在中国军队退出的战壕了,这令日军的军官们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自己的部队跃进战壕后犹如石沉大海,仍由守在后面战壕里的中国军队狂扔手榴弹,也没有一丝回应。
当敌人再次接近一营遗弃的战壕时,杀的兴起的中国士兵一跃而起,与日军展开了近身肉搏,一种天昏地暗的搏杀后,在前后丢下二千多具尸体后,田中圣道带着他的联队退出了第一天的战斗。
看到狼狈不堪的田中圣道,淞浦淳六郎一语不发,他一直没想明白,到底在中国军队遗弃的战壕了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