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一团进入阵地后,将原来的战壕多往下挖了一米,战士们都是站在木制的脚垫上,才能够得上从战壕里探出一般的脑袋,当他们撤退时带走脚垫后,日军跳进战壕却犹如跌入陷阱,陡峭而深深的战壕,让他们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任凭中国军队从后面的战壕里扔进手榴弹,等到他们魂归东瀛时都没明白,也许他们的魂魄还会在东洋的上空纳闷:“怎么中国士兵的个头都那么高?”
看到李觉报来的战报后,薛岳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会弄错吧?李觉十九师的一个团,能够坚守阵地一天,并歼敌两千自己伤亡没过一百?”
参谋长点了点头:“我再三核实过,绝对没有错。”
薛岳兴奋地在空中使劲地挥舞了一下拳头:“金官桥好样的!”
参谋长指着地图说道:“这次可真够淞浦淳六郎喝一壶的了,先不说万家岭张着个大口袋等着他,但凭今天金官桥一役,就足以让他在同僚面前颜面尽失,我估计明天敌人的进攻会更加疯狂。”
薛岳点头道:“恐怕敌我双方谁都没有想到,战前被公认的战斗力最差的十九师,竟然成了敌人最难啃的骨头。原本只是想让李觉作诱饵,把淞浦淳六郎引进口袋,现在倒好了,如果他们真的能够拒敌于金官桥之外,我们这只口袋不仅可以不用,而且也减少了两翼其他部队的压力,这对我们今后根据敌情从容调兵遣将,是有相当大的帮助的。”
“不错,”参谋长无比欣慰地说道:“十九师打得越好,对我们后续部署就越有利,他们能够据敌于金官桥之外更好,即使最后抵不住了,他们出色的战斗,也会人冈村宁次和淞浦淳六郎深信万家岭不是口袋,而是我们排兵布阵的软肋。我估计,到时候他们会唱着所谓的战歌走进自己的坟墓的。”
薛岳一招手,对一个报务兵说道:“给战区司令长官发电,建议通令嘉奖李觉所部十九师……哦,不,是七十军,以震国军声威。”
“是!”
接到淞浦淳六郎的电话后,冈村宁次久久没有回应,他仔细地盯着地图上看,在南浔线上的金官桥、牛头山、十里山布防的中国守军中,无论从人数和装备及其战斗力来说,李觉的第七十军都是最弱的,其他诸如欧震的第四军、李汉魂第六十四军和李玉堂第八军,都具有很强的战斗力。他选择金官桥的李觉部作为突破口,一是因为他首当其冲,是南浔线上的防守中枢,但因为背后有个狭长的万家岭不宜部队布防,给人一直虎头蛇尾之感,只要突破金官桥,中国军队的底气就要消失许多。二是狭长的万家岭对冈村宁次充满了诱惑,如果这真是薛岳布阵的软肋,那当一直奇兵出现在这里并且直取武汉的话,武汉会战不仅可以结束,而且把中国军队冲得七零八落,对消灭蒋介石政权的有生力量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冈村宁次没有相信淞浦淳六郎用两个小时拿下金官桥的狂言,但更没想到在失去二千多名士兵后,一百零六师团竟然没有前进一步。
难道这个李觉真的如有神助?
“两天吧,”冈村宁次心平气和地说道:“你明天一定要拿下金官桥,而且必须是自己少伤亡,更多地消灭敌人,最完美的结局就是让李觉的七十军从中国军队的战斗序列中消失。”
“是,司令官阁下,淞浦淳六郎一定全力以赴,保证在明天拿下金官桥。”
“嗯,”冈村宁次说道:“如果你明天还拿不下金官桥,恐怕就真得到医院去拜会一下上官雄了,也许他并不是信口雌黄。”
“是。”淞浦淳六郎顿时象泄了气的皮球:“我的佩刀已经输给他了。”
冈村宁次冷声道:“松本先生不是还给你争取了第二次机会吗?只要你在两星期内拿下金官桥,你就可以要那个中国小子的命。但如果真如他所言,你要是两个星期内还拿不下金官桥,那就不是彻底输掉佩刀的问题,简直就是大日本皇军师团作战史上的奇耻大辱。”
“是!淞浦淳六郎明白,请司令官阁下放心,明天,大日本帝国皇军的第一百零六师团的旗帜,一定会飘扬在金官桥的上空!”
第二天天还没有完全放亮,淞浦淳六郎就命令师团所有大炮密密麻麻地猛轰一团的阵地,紧接着,冈村宁次又从九江派出了十多架飞机,用重磅炸弹轰炸一团的主阵地,这使得部分战壕被炸塌,给一团造成的死伤,比昨天一天战斗下来的伤亡还要惨重。
轰炸刚刚停止,淞浦淳六郎就命令田中圣道联队和市川洋造联队共同向一团发起进攻,在两个联队长的亲自督战下,日军象洪水一样蔓延着,一波接着一波地朝一团的阵地袭来。
终于,在敌人强大的火力和强大的攻势面前,一团的阵地被突破了,大批日军蜂拥而入,整个十九师的防线都命悬一线。
已经被炸断了一只手臂的谭天啸拿起电话:“三团长吗?命令炮兵向我开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