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忽然睁眼。
薄聿目光与他对上,心中咯噔一下,明明眉间犹存清隽,但那双眸子沉暗,是浓郁的化不开的情绪。他恍惚了一瞬,他好像在哪里看过这么一双眸子。只是那时候,这双眸子不是全然冷寂,好像是暖的,带着缱绻的恋慕。
头顶是啸鸣的天雷,裹挟着黑云倾轧而来,面前的男人全然不怕冷似的坐在水中。
“呜唔……”你不冷吗?薄聿开口后便萎靡了,他说不了人话。
但是男人好像听得懂似的,视线越过他,看向深林上空,“离开这儿。”
“桀桀……”薄聿正要扭头时,忽觉一股彻骨的杀意自头顶袭来,他心下一跳,颈后却一痛,整个身体横横朝男人飞过去。
“轰——”滔天的雷电翻涌而来,男人飞快地捏诀,面前立刻出现一道薄幕,银龙翻滚狠狠撞上来,刺耳的声音几乎要震破耳膜。
完了,薄聿才反应过来,头顶那不是天象不对,根本就是雷劫。
紧要关头他也还是没忍住骂了句,自己这也太倒霉了,刚穿书过来就遇见大佬渡雷劫。
薄聿不会运转灵力,只见男人手中捏了一张灵符,手腕一转直接将灵峰四周布下的法阵打开。
灰蓝色的灵力覆压而下,薄聿身上的压力减轻了些,虽说现在迅速离开是最好的法子,但是身处雷劫之中,周围还有漫天的法阵,似乎逃不逃都是死路一条。
头顶的雷电裹挟着黑云,以摧枯拉朽之势重重砸下来,男人微微蹙眉,目光落到地上,先前葳蕤青翠的绿叶已然枯黄,松软的泥土像是被剥去了生机,发出潮湿黏腻的腐烂味儿。
他手里的聚灵符忽然红光大起,燃烧起来,薄聿一惊,下意识一双爪子拍过去,想让男人松手。但是那熊熊燃起的灼烈火光幻化成邪妄的恶龙直入半空,而后扭身朝他们怒吼而来,就连灵峰的法阵也啸鸣起来。
薄聿耳膜震痛,眸子热辣不止,像是有千钧巨石一点点压下来,骨缝里窜着森冷鬼息。他再也忍不住,后腿一软瘫在男人腰际。
雷电啸鸣,薄聿身体忽然剧疼难忍,他身上的毛毛竖起来,额间红光大盛,繁复的符文浴火而生,直接连同他身体尽数裹挟进去。
“呃!”薄聿觉得身体要炸了,朦胧中苍穹之上的雷电化为爪龙嘶吼不息,直接朝他俯冲下来。
原本忍着骨肉磋磨的剧痛的扶霁就要捏个瞬移符送小东西走,但没曾想看到这一幕。
那一瞬间的慌乱、惊诧、悔疚连同失而复得的欣喜逼得他猛的从水中站起来,而后残存的理智又让他几乎条件反射似的抬手就要捏诀。
但是指尖被攥住。
扶霁错愕抬头,就见方才的毛团子消弭不见,一个玄衣青年浴火而起。
扶霁眸子大睁,下意识伸手,但见那青年抿着嘴,右手一挥。
“……嘭!”苍穹被撕裂似的,飓风刮得脸颊生疼,转瞬又是什么东西重重坠地的声音,扶霁忍着疼就要去看,却被那只手拽住,青年声音沉闷,“闭眼。”
扶霁下意识闭眼。耳畔啸风拉扯着人的皮肉,他咬着牙,周身刺骨的寒气一遍一遍剐着灵息,到最后几乎要忍耐不住,就在他将将要睁眼之际,青年声音落地。
“好了。”那声音死水微澜,扶霁睁眼时就见周围景象大变,葳蕤的灵树像是剥走了气息,枯败地只余腐朽之气,法阵虽然还在,但是灵气慢慢运转之下也显出几分落魄颓败。
一白衣修士匆匆赶来,面上也有些愕然,“师,师尊?”
扶霁揽着昏迷过去的青年,眸色复杂。
他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文啦,叉腰!宝子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哦~
再宣一波预收《穿成反派师尊的替身道侣》
修真界正道魁首沈屏大乘期渡雷劫失败,一朝穿书,成了风清门的外门弟子。
天生四灵根,还是个没落家族的废柴三公子。既无法器傍身,又无朋友长辈护佑,日日总有那盛气凌人的来找茬。
沈屏:八荣八耻教会我……
罢了,还是打一架吧!
穿书过来的第一日,沈屏就将风清门的内门弟子给揍了。
他脚尖碾在对方肩头,微笑:“服吗?”
*
穿书的第二日他被请到焚玉仙尊的面前。
那人姿容清绝,仙气飘飘,冷淡地盯着沈屏:“可愿做我座下弟子?”
沈屏面上淡淡,心中狂喜。
自己现在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划掉),做第一剑尊的徒弟,天上掉馅饼的事儿,赚了!
又过了半年,某日沈屏半夜惊醒,发现床榻边杵着一个人,清傲孤绝的师尊凉凉问他:“可愿做我道侣?”
睡得昏昏沉沉的沈屏不耐烦地点头。
翌日,不慎听到有人说他长得神似师尊的白月光,沈屏了然……好吧,替身戏码,这个我会。
做好一个合格的替身,首先要会恃宠而骄,其次要帮师尊兼道侣挡去所有的狂蜂浪蝶,最后……必须保证不能爱上焚玉仙尊。
沈屏表示很满意,因为他都做到了。
而且面对醉酒的道侣也能不动如山!
完美jpg.
*
只是过了没多久,他忽然觉得有点不大对劲儿,道侣不仅霸道吃醋还偷偷亲他。
再后来,焚玉仙尊诛杀正道,葬山覆海,还“一不小心”修了魔。
沈屏:啊这!
眼看着道侣入了魔,遭正派追杀,沈屏傻了,拎着包袱就要逃,但却被“清心寡欲”的焚玉仙尊压在榻上。
“三百年前你就逃了一回,这一次……还要以身殉道,为狼心狗肺的苍生再负我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