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点了点头,也不再兜圈子:“想必薛太医与景润的对话,你们二人已都听到了。”
谢晋心里‘咯噔’一下,该来的还是来了,难道这就是他将自己叫出来的目的?
谢晋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面对这种一肚子计谋的人,还是不敢太过耍嘴皮子,于是干脆道:“是听到了,只是我觉得此事似乎大有蹊跷之处,‘无忧’既然是出自夏国皇室,又为何会出现在区区一个刺客身上,若刺杀真是与夏国有关,他们又为何会留下如此明显的证据,想来就是有人想把此事安在二皇子头上,好挑拨两位皇子之间的关系。”
谢晋将“挑拨”二字说的尤其重,眼神有意无意扫过萧衍的脸上。
不料,萧衍只是淡淡一笑,表情未见任何波动:“想不到,你居然有如此猜想,倒真不像传闻中那个鲁莽无脑的纨绔子弟。”
这不是当面骂人吗?谢晋敢怒不敢言,好在骂的是纪承又不是自己,谢晋忍了忍道:“此事我能想到,那三皇子必定也能,若他有心追查,那你们怕就不好收场了。”
萧衍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轻轻拨弄着手上的指环,半晌未言语。
正有侍女端了茶点过来,两人默契的闭了嘴,侍女向二人见了礼,将茶水摆好,又从托盘上拿过一个牛皮纸包递给谢晋道:“纪公子,这是我家老爷让奴婢交给您的药。”
谢晋道了声多谢,双手接过放在了石桌上。
萧衍伸手拿起面前的茶盏,直到侍女走远,才又道:“所以,你希望景湛彻查此事?”
“当然了。”想到他现下的处境,谢晋心里得意,于是故意道:“此事纪府卷入其中,一看就是有心人在挑唆二人之间的矛盾,此事既然与二皇子无关,那自然要彻查真正的幕后之人。”
而此刻的幕后之人萧衍却丝毫不见慌乱的笑了笑,将茶盏放回桌上轻描淡写道:“你以为景湛真的不知景润是被人陷害?”
“你……你什么意思?”谢晋心里猛的一震。
他伸手整理着衣袖,一边抬眼看了看谢晋,仿佛在笑他的无知:“既然此事已指向景润,景湛又何须再查什么真正的幕后之人,此事必定要有人担责,若是景润的话,对景湛百利而无一害。”
“你是说景湛会故意顺水推舟?”谢晋一急站了起来。
他不信景湛会这么做,在他看来,揪出幕后的黑手远比和景润争个高低更重要。
萧衍整好衣袖,起身走向他,目光冰冷:“景湛看似无害,可你别忘了他自小在宫中长大,又被皇帝寄予厚望,此类阴谋诡计在他眼中不过是小儿科。”
“你……怎么知道……景湛不会这么做的!”见他走近,谢晋不由退后一步:“凡事只要做了就必定有迹可循,我相信景湛他一定会查出是谁在背后搞鬼。”
“是吗?”萧衍看着他,突然一笑,伸手理了理谢晋发皱的领口,语气依旧平淡无波:“原本以为你在景湛身边,不过是身不由己,既然你这么相信他,那就祝你愿望成真。”
谢晋结舌,这烂葡萄必定是疑心自己得知了他的底细,才故意说这些警告自己,否则何故跟自己废话这么多。
他后知后觉躲开他的手,心情复杂道:“你我立场不同,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立场不同?”萧衍瞟了他一眼:“我早已将纪少爷当成了自己人,难道纪少爷到此时还不信任在下?”说罢转身欲走。
他不会将那日的话当真了,以为自己自动入了他的站队吧!谢晋双腿发软,觉得接下来的路愈发难走了。
不知是不是心里着急,他只觉得浑身无力,胃部一阵绞痛,浑身仿佛被冰冻版,冒出了一身冷汗,他这才想起都一整天了,他几乎没吃多少东西,难怪会犯胃病了。
谢晋弓起背,只觉得腿脚愈加软,终于站不住捂着肚子跪倒在地上。
“主人,您怎么在这儿就动手了?”在一旁观察半天的唐青见此情景,急忙从石栏上跳下来嗖地飞扑上前:“不能让他死在这儿,小的这就把他扔到郊外,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住口!”萧衍也是一脸不解回身看他,冷冷道:“我根本就没动他。”
“那……”唐青懵住,指着谢晋问:“那该怎么办?”
“敢在我面前玩花样,”萧衍片刻便恢复了从容的姿态,不甚在意道:“杀了丢到郊外吧。”
“好嘞!”唐青领命领得十分欢快,就要上前拖开谢晋。
这是有多想让他死,谢晋捂着肚子虚弱开口:“别别……萧衍,祖宗,我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