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迟疑片刻,还是走上前看他,给了个手势,唐青便一把将他架了起来扶到了凳子上。
“怎么回事?”看着面色苍白摇摇欲坠的谢晋,萧衍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然后转身拿起桌上的茶,想了想还是对唐青道:“去请薛太医。”
唐青领了命便匆匆走了,萧衍将茶递到谢晋嘴边道:“张嘴。”
大反派竟然亲自喂他喝茶,谢晋激动的热泪盈眶,稳住了此人,就等于稳住了自己的命。虽然知道胃痛或许不宜饮茶,谢晋还是很给面子的喝了一小口。
随着薛太医匆匆而来的,还有一脸担忧的景湛,景湛见谢晋面色苍白,额上满是冷汗,忙伸出衣袖帮他擦了擦,担心道:“方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腹痛不止?”
说着,他仿佛意识到什么,抬头看向了萧衍。
萧衍是景润的贵客,二人一向形影不离,今日却借口陪谢晋疗伤与他独处甚久,莫非他还有什么别的目的?景湛目光中满是怀疑,上下打量着他。
谢晋见状忙拉住了他,解释道:“我就是今天忘了吃饭,饿得胃疼,没事,吃点药就好了。”
听到他这么说,景湛后知后觉对薛太医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诊治。”
薛太医道了声是,慌忙放下药箱,也顾不上见礼,伸手取出小枕垫于谢晋手臂下,然后坐在他身旁的石凳上开始把脉。
“怎么这么麻烦……”谢晋见他的阵势将手臂抽了回去,有气无力道:“没有什么现成的药吗?类似吗丁啉或者奥美拉唑什么的……”
“这……”薛太医偷偷看了景湛一眼,额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请恕臣才疏学浅,臣从未听过什么……什么马丁……”
“好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谢晋复又将手放了回去:“那你把脉吧。”
薛太医拿了一会儿脉,又检查了谢晋的舌苔,最后摸了摸他的手心,便有了定论,一边取出纸笔一边道:“纪少爷您手心发热,舌红少津,脉弦细,这是胃阴不足,需益气健脾,养阴清胃,臣这就给您开张方子,每日一服,需连服五日,然后……”
听到这么麻烦,谢晋终于忍不住再次打断他:“算了算了,你把药方给我,我自己会吃,”然后撑着手臂站起身:“这么麻烦,还是先回去吃点东西,说不定也会缓解一些。”
说着看到桌上的糕点,虽然他一向不爱吃甜食,可还是伸手拿了两块塞进嘴里,却不料吃得太快,糕点又太干,一口没咽下去倒是先呛到了,呛得他鼻涕眼泪一起咳了出来。
景湛忙扶住他,伸手帮他顺着气道:“慢点吃。”然后见桌上有茶,忙端起递给了他。
揣着胳膊站在一旁看的唐青见状冷哼一声,眼中满是鄙夷。
谢晋瞪了他一眼,接过茶水喝了一大,才把气顺了回去,又伸手抹了把脸上,见亭下几人都看着他,有些尴尬道:“要不,我还是先回去吧,你们先忙……”
“我送你吧。”景湛伸手环住谢晋,就要扶他回去。
谢晋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站了起来,忙躲开道:“不用这么麻烦了,你若有其他事情要忙,就先去忙吧,改日我会亲自去拜访三皇子。”
“那好吧。”景湛犹豫片刻还是同意了:“待会儿我要去趟大理寺,与你父亲商议刺杀一事,我让人护送你回府。”
谢晋点了点头,偷偷看向萧衍,发现他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与景湛,顿时心慌,忙与众人道别离开了。
众人散去,唐青才上前对萧衍道:“主人,看三皇子对纪承的态度,便知二人之间有多亲密,属下怀疑……”
“你怀疑那日他是故意骗取我们信任,以便脱身?”萧衍从怀中摸出那枚金晃晃的令牌,似乎也有些不解:“可这令牌确实不假,早就听闻纪承对三皇子一心追随,忠心耿耿……”
说着他抬头看了唐青一眼道:“方才我们有意试探,他也的确对景湛的计划一无所知,难道景湛如今还并没有将他纳入自己的阵营?”
唐青点头:“说不定正因如此,他们二人的关系才并非表现出来的那般牢靠,看似整日一起筹谋大事,说不定不过是寻常朋友整日混在一起吃喝玩乐罢了!三皇子和纪少爷同进同出这么久都是如此,看来,若要拉拢纪府参与党争,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萧衍冷笑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那倒未必。”
唐青见状,只得点了点头,而后又忧心道:“主人此次目的原本是撮合二皇子和纪小姐,如今二皇子和苏小姐两人之间似乎感情甚笃,那我们的计划……”
“景润如此不知轻重,此次也该让他吃吃苦头了。”
萧衍说罢,将令牌握在了手心。
到了门口,看到拴在薛府门侧的棕红大马,谢晋傻眼了,他怎么忘了,来时是一同坐景湛的马车来的,纪夫人只给他备了马,现下他该如何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