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气氛愈加紧张,两位皇子逐渐有剑拔弩张之态,谢晋心揪在一起,渐渐有些沉不住气了,见薛太医等人只是垂头站着大气不敢出一声,只好站起来出声调和:“三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景湛面色不佳,扫了他一眼,谢晋忙大步走到他身旁,悄声耳语道:“殿下,我觉得此事似乎另有……”
“三殿下,方才听说纪公子身体不适,不如你与二皇子在此地休息片刻,在下陪同薛太医先去帮他诊治。”话说一半,萧衍却突然开口打断。
谢晋心里一颤,回头看向他,发现他也正朝自己看来,两人目光相视的一瞬间,萧衍嘴角似有似无的笑了笑,然后目光下移看向了他的脖子。
这是在拿那晚的事情威胁他吗?谢晋不由自主捂住脖子,有些心虚地躲开目光,纠结许久,还是认命的叹气道:“殿下,那我……我……我就先去让太医帮我看看吧……”
景湛心系刺杀一事,此刻也无心再顾其他,随意点了点头便同意了。
萧衍起身朝外走去,到了门口停住脚步,朝迟迟不动的谢晋看了一眼,唐青会意,几乎半拖半拽的将他拉出了门。
一路穿过空旷的前院,直至一座简朴的凉亭,萧衍才停了下来。
薛太医紧随其后,一边以衣袖擦拭额上的汗,一边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萧公子,纪少爷,此处不便,还是请随臣去隔壁厢房号脉吧。”
“不必了,萧衍背手站在石桌旁,回头扫了薛太医一眼,淡淡道:“他不过是些小病,你随意开些药就好。”
“这……”薛太医常据宫中任职,如何听不出言外之意,忙点头道:“近日天气骤凉,易染风寒,臣这就去给他开些驱寒的药,稍后让下人给您送来。”
说完便又擦着汗退下了。
等人走了,谢晋整颗心便吊在了半空,萧衍特意叫自己出来,又支开薛太医,究竟有什么目的?
他摸了摸脖子,觉得原本愈合的伤口都有些疼了,看着萧衍试探道:“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不过我提醒你啊,这里是薛府,二皇子三皇子也都在此,周围遍布精卫眼线,若我有什么不测,你身边区区一个唐青,又能抵挡住几分……”
“你说什么!”
原本缩在石栏上撑着脸休息的唐青一听,顿时大怒:“区区?我唐青还会怕他们不成!你这么看不起我,可敢跟我比试一局,看看是你纪大将军之子厉害,还是我唐青厉害!”
说着就要挽袖子拔匕首。
谢晋傻眼,没料到此人还是个一点就着的,忙说软话:“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武功那么厉害,我就算看不起自己都不会看不起你啊!”
唐青冷哼一声,依旧是怒气未消的样子,好在对萧衍及时朝他摆了摆手,这才顺从的将匕首收回刀鞘,朝谢晋翻了个白眼便又蹲回石栏上去了。
小样儿,会武功了不起啊!谢晋心里暗暗发誓,待一会儿回去了,就让人找个武功比他还厉害的保镖来保护自己,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动不动对自己拔刀。
萧衍走到石凳前撩起衣摆坐下,才慢条斯理开口:“纪大少爷就这么信不过在下?否则为什么会觉得与在下在一起会有不测?”
说着似笑非笑抬头看他:“难不成,纪少爷是做了什么对不起萧某的事?”
为什么怕你你心里没点数啊!谢晋心里翻了个大白眼,面上却不敢露出半分不满,继续赔笑道:“怎会?我整日里病着,都没出过纪府半步,能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呢,你说对吧?”
“那倒也是。”萧衍摸着食指上的戒指,示意他坐下来。
谢晋挨着他在旁边的石凳上坐好,偷偷观察着他的表情,继续道:“其实虽然我们各随其主,但是我们二人之间并没有什么过节,若是两位皇子之间有什么误会,也不该连累我们这些小喽啰,你说对吧?”
他笑的有些巴结,说话间不自觉缩了缩肩膀。
萧衍冷哼一声,抬眼看向了他。
那双眼睛沉静无波,可谢晋仿佛看到那浓黑的瞳孔中蕴藏着刀光剑影,一不留心就会将自己砍成碎片。
他目光躲闪,左手抓右手,右手又掐了掐左手,好容易才镇定下来。
萧衍看着谢晋从来时就一副揣手弓背畏畏缩缩的样子,心里鄙夷,不动声色问:“背上的伤还疼吗?”
“啊?”谢晋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大反派居然还会关心自己的伤,忙道:“今日已经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