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有了这个想法,景湛的所做种种都仿佛有了另一层含义,就连那日纪将军带他登门致歉时景湛所说的那些漂亮话,都似乎有了别的味道。
想着想着,谢晋背后便冒出一身冷汗,他笑的十分勉强:“景湛,练武场也看过了,不如……我现在送你吧……”
说完,他才发现自己紧张之下竟然直呼了他的名讳,是否以下犯上暂且不提,这样称呼似乎太过亲昵了,若是景湛再误会了什么,只怕是不好了。
谢晋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他忙想解释,景湛却心情甚好地拉住他的胳膊:“薛太医的府邸就在附近三里街,他今日休假,我带你去看看,虽然看你气色尚好,但就怕小病拖成大病。”
“哎,别了吧……”谢晋下意识拒绝,景湛却自顾自拉着他一路朝外走去。
到了府外,一架马车正停在门口处,旁边还有一匹棕红色的高头大马已套好了马鞍,门口侍卫牵在手上。
见二人出来,侍卫忙恭敬行了个礼道:“少爷,夫人特意为您备好马,为防意外,让您亲自护送三皇子殿下回府。”
谢晋挥挥手让他起了,有些欲哭无泪,纪承身为纪府独子,想必武功是不错的,可谢晋他也就在体育课上学过一点不规范的空手道,让他护送,让他挡刀还差不多。
更何况他会骑摩托会骑自行车,可就是不会骑马啊!
“纪承,不如还是随我坐在马车内,也好商量下过段时日秋日围猎的事宜。”景湛似乎看出了他的为难,善解人意道。
如今怀疑了景湛有这种癖好,光同他站在一起都让谢晋感到心里毛毛的不舒服,更别说同乘一车了。
不过说到秋日围猎,这点不舒服也根本算不上什么,若他没记错,秋日围猎那日发生的坠马事件,直接导致纪承摔断了腿,自此以后出行不便,一直到死都没有完全恢复。
现在他不会骑马,或许到围猎那日老老实实做个旁观者,就不用受此劫难了吧……
谢晋看了看景湛投过来询问的目光,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率先走到马车旁跳了上去。
等景湛跟着他上了车,谢晋让到了车门角落里,把宽敞的中间位置留给他,然后赔笑道:“殿下,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
“我们之间无须见外,你还像以前一样叫我名字就好。”马车稳稳跑了起来,景湛伸手倒了杯茶递给了他:“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吧。”
谢晋干巴巴笑了两声,接过茶水捧在手心,犹豫道:“不瞒殿下,我怕是……一时不能骑马了……”
谢晋抬眼看了景湛一眼,见他认真看着他,继续道:“我背上的当时伤虽严重,这段时日却恢复的还好,只是几日前不小心又碰到了伤口,导致伤口再次撕裂,直到现在都不敢做太大的动作。”
说着,他叹了口气,状似遗憾道:“我其实早就想告诉殿下了,只是不想殿下担心,秋日围猎一事,我怕是要遗憾许久,现在的我,也无法再用武功,就跟个废人差不多,以后怕是再也不能跟随左右保护殿下了……”
说完又是一阵叹息,接着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就差直接跟他说以后别再找我了,挡刀的事找别人吧。
景湛不语,许久伸手轻轻摸了下谢晋的后背,谢晋一激灵,浑身汗毛竖起,条件反射地扭身避开了,景湛却以为自己不小心触碰到了他背上的伤,忙问:“很疼吗?”
谢晋僵硬地点了点头,强笑道:“有点,没关系。”
“薛太医医术高超,待见了他,一起让他看看吧,你一向强健,想必这次也能逢凶化吉,不必担心。”景湛安慰。
太医看了那他装病的事不就露馅了吗?谢晋几乎吐血,忙道:“我这点小伤还是别劳烦太医了,我看天色不早了,不如我们先掉头,我送你回皇子府,等过几日得了闲再去看太医,你看行吗?”他一口气不带喘的说完,急的额头上都开始冒汗了。
景湛毫不理会,从怀中摸了块帕子递给他,然后伸手掀起车窗上的布帘一角往外看了看道:“已经到了。”
谢晋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下的车,也不知道自己如何随着景湛进了薛府,心里的大石沉甸甸地压得他喘不过气,心里一横,只能见了太医后见机行事见招拆招了。
门房小厮见了景湛忙着行礼,然后道:“殿下,我家老爷现在正与二皇子殿下在前厅议事,小的现在就帮您通传。”
“景润?他来做什么。”景湛想了想,大概猜到了什么,对门房的小厮道:“直接带我过去就好,不必通传。”
“这……”小厮有些为难,可又不敢违抗景湛的命令,许久终于下定决心道:“请殿下随小的来。”
听到景润也在,谢晋心里反而有些轻松了,这二人一向爱较劲,若待会儿见了面景湛被景润拖住,那太医怎么医还不是他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