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坦然,可纪念思冰雪聪明,自然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可纪承受伤一事依旧历历在目,三皇子行事如此冷漠,却无端对自己示好,她本就对此事耿耿于怀,眼下更是不能接受了。
于是摇头道:“殿下说笑了,小女不过一粗鄙女子,怎敢收殿下的信物……”
景湛看着桌上的匕首,神情有些失望,想来还从未有人如此拒绝过他,刚想再说什么,却忽然听到有人高声道:“纪少爷来了,怎么也不通报一声?”
谢晋惊住,循声望去,就见景湛的贴身护卫孟启正站在不远的箭靶旁守着,已不知看了自己多久。
这个三皇子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他来自己家里的武场,居然还需向他通报。
谢晋骤然被抓包,有些尴尬的对孟启笑了笑,敛了敛神从武器架后大步走了出来,作惊喜状道:“三皇子来了,怎么也不让下人知会一声,我好出来接待你。”
接着又歉然说:“今日起晚了,本该亲自带你参观纪府的,失敬失敬。”
“快起来。”
景湛收了收心神,上前将他扶起,温和一笑:“不妨事,上次之事多亏了纪小姐及时出手相助,今日得了空便备了些薄礼前来答谢,倒是我来得唐突,叨扰各位了。”
“怎会怎会。”
谢晋嘴里假客气着,眼风朝纪念思处扫了扫。
纪念思心领神会,忙道:“既然弟弟来了,小女便先下去了,三皇子若有什么吩咐,可随时派人唤小女过来。”
说着,也不看景湛的神色,匆匆告辞了。
这下,武场便剩下他们二人。
谢晋来这里不久,对纪承和景湛二人从前的过往一无所知,原文本就对二人之间的关系着墨不多,此时骤然独处,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眼见两人之间气氛逐渐尴尬,谢晋忙找话题道:“上次离开的匆忙,也没跟你拜别,三皇子别怪罪小的。”
景湛静静看着他,嘴角笑意未减,温声道:“说什么傻话,我什么时候怪过你?”
这话说的熟稔,想来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也难怪纪承甘做他的替死鬼了。
只是如此一来谢晋更不敢乱说话了,生怕自己这个冒牌货露出什么马脚。
谢晋躲开他的视线,正好看到桌上的匕首,于是拿起来递还给景湛,“这是殿下的吧,还是将它收好,若有什么危险也可防身用。”
景湛犹豫的接了过去,视线却依旧落在谢晋脸上,见他只顾左顾右看,忍不住失笑,“还在生气?”
谢晋心里咯噔一下,以为他看穿了自己支走纪念思的意图,正想着如何解释,就听景湛继续道:“芳菲楼一事后,你再未主动找过我,那日的事真的只是误会,我去那里是有公事,去之前已派人通知了你,谁知竟阴差阳错,平生这么多事端。”
芳菲楼?误会?
谢晋听了一头雾水。
芳菲楼一事,原文中似乎只说景湛是去办一些公事,却不料被萧衍安排的刺客刺杀,纪承偶然撞见,为护男主平白替他挨了一刀,简单直白,一目了然。
可听景湛的意思,怎么那日的事似乎还有别的隐情?
谢晋对他的事不想了解过多,免得节外生枝,于是赔笑道:“我怎敢生殿下的气,我跟殿下之间也没有什么误会,只是那日后背受了伤,被父亲关进房中,直到伤稍稍恢复才匆忙去给殿下谢罪,我们之间若有什么恩怨过往,希望殿下看在小的替您挨了一刀的份上,别再追究。”
谢晋说的十分诚恳,他心知按照景湛的白莲花人设,必然不会再怪罪他。
可谁料景湛听了非但没有高兴,反而神情微变,皱起眉头问:“你当真要与我这么见外?”
谢晋愣住,完全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景湛继续道:“前几日好不容易留你用膳,谁料你中途便离开,后来我又被景润拖住,我们二人连单独说句话的功夫都没有,因此才未来得及向你解释,今日若不是我亲自登门,你以后是不是不打算再见我了?”
“嗯。”
谢晋条件反射地应了一声,应完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忙打哈哈解释道:“我是说,怎么会呢,我不是你的跟班吗?”
景湛终于被这句话逗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拿着匕首的刀柄处轻轻点了点谢晋的头道:“这段时日听说你病了,可有好些了?”
这动作实在是过分亲昵,谢晋下意识躲开他的触碰,心里有个可怕的想法冒出——
纪承和景湛二人之间不会是,还有层别的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