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昨夜睡的晚,第二天侍女来唤时别笙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但还是自觉推了枕,用完早饭后一径去了书房。
上午读书,等别父忙完回来后再给他讲解经义、布置课业。
夏元淳每日下学后也会过来,同他说说今日学宫讲得什么课,让他不至于销假之后跟不上。
可谓是十分用心了。
两人往来多了,关系自然较之前近了许多。
旬假的前一天,夏元淳不紧不慢的推开了书房门,熟稔的走到一旁的文椅上坐下,问他的伤好全没有。
别笙也不搁笔,又蘸了一笔墨道:“走走没事,跑马却是不能的。”
夏元淳在别笙面前,向来很少掩饰自己的情绪,听他这样说,目中流露出一抹失望,但想了想之后又道:“明日豫章王要在京郊别宫设宴,笙哥儿想去吗?”
别笙没答话,等到一张大字写完才搁笔道:“自然是想去的,可父亲怕是不会应允。”
说着叹了口气,“整日在府中读书,我都要读傻了。”
夏元淳见他眉间颦蹙的模样,笑着接了句:“你受伤了伯父才替你告假,如今伤势已好,怎会不叫你出去?”
别笙看着不知内情的夏元淳,摇了摇头没说话,“一会儿用饭时我同父亲提一句,若他允我出门,那我就去。”
夏元淳见他出个门都这样艰难,调侃道:“笙哥儿现下可比着京都的大家闺秀了。”
别笙不理他。
夏元淳笑着撞了撞他的肩膀,“嗯?笙闺秀?”
“笙妹妹?”
别笙也是跟夏元淳熟了之后才发现他嘴怪贱的,也不惯着,直接上手揪住他的耳朵,使劲儿往下拽。
夏元淳顿时疼的脸色都变了,他一边扶着自己的耳朵,一边话音的调都高了不少,“快别使力,我不说了。”
别笙才不应,问他:“谁是妹妹?”
夏元淳苦着脸承认了,“我是……还不行吗?”
别笙哼笑着松了手,他抱着胳膊笑吟吟的看着他,一歪头道:“元淳妹妹?”
夏元淳一个身高快八尺的男人被喊妹妹,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但想到方才揪耳朵的痛楚,咬牙忍了下来。
别笙这样还是不满意,他点了点他的胳膊,问道:“你怎么不应?”
夏元淳艰难露出一个笑,“这就不用了吧。”
别笙很有原则的摇了摇头。
夏元淳看着别笙盈满了笑意的眼睛,忍着不适低声“嗯”了一下。
好歹是说出口了,别笙也没再要求更多。
夏元淳松了口气。
两个人又一道讨论了一会儿别父布置的课业,夏元淳才离开。
等到了用饭的时候,也不用人请,别笙自觉去了涌兰苑。
径自走到东梢间,果然见两个人都在,别母手上绕着丝线,别父坐在窗前的榻上执一卷《茶经》细看,两人之间谁也不扰谁,瞧着却莫名相合。
别笙打着帘子进去,勾破了一室静谧。“请父亲、母亲安。”
说着揖下一礼。
别母放下手中丝线,一双眸子眄来,带着明显的笑意,“知道你今日要过来,特意吩咐庖厨做了你爱吃的醉鸡,待会儿好好尝尝。”
别笙眼睛亮了亮,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对接下来的用饭有些期待。
别父看他一眼,问他:“功课做到哪里了?”
别笙还没说话,别母就嗔他一眼,“知道读书要紧,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要讨论这个你自己去书房好了。”
别父才插了一句话,就被妻子嫌弃了,只能窝在榻上继续看书。
别笙看他一眼,没说话,没过一会儿又看了一眼。
别父又不是个木头人,哪里感受不到落在身上的视线,他放在《茶经》,直接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