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笙记挂着功课,甫一回到扶风院便钻进了书房,直至月色迁延到院中零落的枝丫。
月屏揭开门帘,捧着盥洗之物走到屏风后放下,她在房间内环视一周未见到别笙,稍加思虑后转身去了小书房,果然见自家少爷正在埋头做功课。
她唇边落了笑,道:“少爷,天色已有些晚了,不若先歇息吧。”
别笙听到侍女的声音,两条眉毛揪到了中间,却是伏在案边并未抬头,“明日先生要考校功课,我再看一会儿,半个时辰后再来叫我吧!”
记忆中原主每次考不好都会被别父罚抄书,别笙摸了摸指尖的茧子,挑挑灯芯接着看了下去。
月屏见他态度坚定,便也不再多劝。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月屏站在书房外敲了敲门,“少爷,该歇息了。”
别笙掩唇打了个呵欠,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道:“我再看一小会儿。”
月屏这次却是没有再由着他,道:“少爷如今如此上进,无论是老爷还是夫人,都不免欣慰,只是……”
说着话音一转,忧虑道:“少爷如今刚经了寒气,若睡得晚了叫夫人知道,恐……。”
月屏话未说完,别笙却是明白他的意思,别母对他可谓溺爱,若叫她知晓自己如此不爱惜身体,必是要好好念叨一番的,且月屏她们这些近身伺候的人也免不了一番惩戒。
想到这里,别笙翻书的动作顿住,他看向神色为难的侍女,默默合上了书,道:“我想休息了。”
月屏在门外笑了笑。
这一天睡着的时候,别笙心中满怀不安,晚上还做了个被打手板的梦。
不出意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神色有些恹恹。
只潦潦用了些饭,便心事重重的去了学宫。
他到的并不算早,大多数人都已经到齐了。
别笙走到自己的位置,同巫庭见礼后便拿出上次学到的《大学》开始看,嘴里还念念有词的,模样认真的不得了。
倒是巫庭,见人如此用功,忆起了别笙昨日听完课后满脸不解的神色。
虽然不明白为何会有人连这样一篇文章都记得磕磕绊绊,但这些与他的关系委实不大。
他眉目微垂,看向自己的课业。
一刻钟后,考校的先生抱着几叠试卷走到了堂上,“堂试不似科举,需与八股相类,两个时辰后交上一篇骈文及经义即可。”
别笙听到这个要求,眉毛慢慢耷拉了下去,自己连普通的古文都没做过,遑论骈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