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试卷之后别笙苦着脸看了一眼试题: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是《大学》的中的一篇文章,取了第一段,旨在弘扬光明公正的品德,他昨天晚上刚读过的。
只是读过不代表会做,别笙摊开纸张,轻轻叹出一口气,开始咬着笔管苦苦思索。
骈文的特点他还是知道一些的,两两相对,或四或六,平仄相韵,印象中最深的便是王勃的《滕王阁序》,词采奇丽,璧缀珠联。
别笙抓了抓发带,皱着眉头开始照着格式硬套:明德之事,应天之时,合民之意,而不妄动……
两个时辰的时间过得很快,试卷交上去后,别笙随手搁下笔,困得抱着胳膊趴在了桌上。
因着与巫庭同用一张桌子,是以笔架是在中间放着的,别笙放的不稳,翡翠笔管刚好滑到巫庭的仓笔旁边,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巫庭看着沾了口水的笔管,眉头跳了跳,“别笙。”
“唔,”别笙下意识应了一声,他抬头看向巫庭,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两人相撞的笔管。
想到巫庭爱洁的习惯,别笙考完试的沮丧转眼就变得有些惴惴,迎着巫庭压迫性的目光,他小声道:“殿下是嫌弃我的口水吗?”
不等巫庭回答,他又道:“可明明昨天殿下还吃了我碗里的肉片,还害得我的舌尖烫了水泡。”
巫庭哽住。
他本想说那肉片并未被动过,水泡也是别笙自己不小心烫的,可张口之际,忽而想到别笙伸着舌头给他看的模样,反驳的话音便止住了。
别笙见巫庭紧压着眉不说话,以为他还是介意,道:“殿下,那我去给你洗一洗。”
说着便要起身拾笔。
“不必,”巫庭一面拦下他,一面将仓笔换下,“日后不准再咬笔管。”
别笙听到这个要求,咬了咬唇道:“可若是我忍不住呢?”
巫庭淡淡道:“行思堂中不止一个空余位置。”
话中的意思分明。
别笙抿唇,低低道:“我知道了。”
语罢再次趴回了桌子上,也不再同以往那样同巫庭搭话。
巫庭本应高兴这样的变化,可胸中却生出些了微妙的怪异,仿佛有一支没有重量的羽毛,轻轻搔了一下。
两人就这般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的直到下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