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看着他，没多久也笑了。

“你之前也不知道我的存在吧。”

吉野顺平的脸也僵住了，得意的表情迅速阴沉下去。他怎么可能知道对方。

“你大概还不知道他会做饭，能打扫卫生，喜欢明亮的月光，看过很多电影，吃过我喂的东西，也没见过他寄托力量的手指长什么样。”

少年挑起一边眉毛，朝刘海吹了口气，“咱俩半斤八两，我略胜一筹。”

顺平咬住牙关，你胜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是个「容器」！

他在心里面咬牙切齿，却没有办法把那些证据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正因为那些东西不能说，所以他吉野顺平知道，而虎杖悠仁不知道。他告诉自己，虎杖悠仁是人类用来控制宿傩的工具，代表的是咒术师一方的利益，他永远没办法真正站在诅咒之王的立场看问题。

而他，他是不同的，只有他是真正站在宿傩这边的。只有他，能接触到对方那些不为人知的计划，知道对方要往咒术师的大本营安棋子。

而那枚棋子就是我。

差点是我。

我没输。

自我暗示让顺平的心情平静了一些，他深深吸一口气，恶狠狠地咧开嘴角，瞪着虎杖悠仁，后者睁大了眼睛瞪回来，气势一点也不输，甚至因为多了几分“正宫”的底气，神情愈发趾高气昂起来。

“你只是比我多认识他几天，”顺平讽刺道：“还占了身份的便宜。”

事实上到底是便宜还是短板，答案如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而虎杖悠仁故作遗憾道：“我唯一的优点就是了投个好胎。”他许久没和人别过苗头了，气起人来倒还没有手生。

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是年轻气盛，胜负欲最强的时候。比起顺平深知自己只是不甘心，虎杖很清楚他其实早就赢了。

他从未怀疑过自己对宿傩的重要性，也不会忽视那些偏爱。

他还有更多猛料还没爆出来呢，宿傩跟他可是出生入死的交情，对方连自由都不顾也要回去救他，在迪士尼还甘愿跟他一起死呢。在那一刻，虎杖想，在那一刻，他一定成为过自己都不知道的重要的人。但虎杖到底善良，或者说他早就知道顺平其实不足以威胁他的地位。

刚才的攀比都是小孩子的幼稚，虎杖自认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他不应该做这种类似小孩子争宠的行为，这一点都不沉稳。

况且，他知道没人争得过他。那还有什么好争的呢？

想通这点的虎杖悠仁很有大人风范的朝吉野顺平道了歉：“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显摆什么，也不想让你误会，而且你肯定不会知难而退，宿傩有自己交朋友的权利，当然......”当然他也可以选择不交。

虎杖回忆宿傩和他谈论吉野顺平时的样子，那不是一个轻松愉快的表情，对方对这段师徒关系的看法和吉野顺平截然相反，得到的结果却差不多。

两个人都试图跟对方道歉，也都担心另一人不会原谅自己。

他当初只知道宿傩让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人去送死，却没想过是以这种方式。这种，让人根本不知道该指责，还是该感激的方式。

要是这件事落在他身上，他也会觉得很过分，很想跟宿傩讲清楚。先给人希望又让人绝望，这无疑很残忍，他没办法替顺平说原谅。

两面宿傩是个自大狂，他以诅咒之王的眼界定论吉野顺平不适合咒术界，可能他说得对，但他又任性地将对方拖进这个圈子。吉野顺平说他有自己的想法，可虎杖不认同这种单方面的解释，不管什么说，这都是为自己的私欲去故意伤害别人。那就是不对的。

归根结底，这和咒术界判他死刑又有什么区别呢？伤害程度不同罢了。

这样一想，吉野顺平的形象立马就变得亲切起来了。

虎杖悠仁看着对面的少年，眼神落在对方单薄的衣服上，他穿着短袖衬衫，最上面的纽扣解开一颗，露出有些纤细的锁骨，柔顺的黑发有一半垂在脸前，挡住了一只眼睛，漏出的另一只眼睛是浓郁的深绿色，像一汪渗透着寒意的深潭。

他突然就有点抱歉，为自己毫无疑问的针锋相对，以及某一刻确实出现过的幸灾乐祸。

“收回去。”顺平说。

虎杖怔住，手指下意识收紧，对方冷着脸，声音又低又沉，“把你的怜悯收回去，我已经不需要了。”

虎杖露出了混杂着受伤和歉意的表情，马上说对不起，心里疯狂自责。顺平观察了一会儿，确认他已经把那些没意义的感情收回去了。如果在遇见宿傩之前遇到他，我说不定会有点喜欢他，顺平想，因为来自同龄人的理解，对从前的他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啊。

可他现在已经不需要理解了，他变强了，有能力在不理解之中保护自己，也不想要上来就被什么人随便理解，虎杖悠仁找错人了。

他打量着对方，觉得很奇妙，自己和虎杖悠仁完全是两种人，后者是童话里常有的那种勇往直前的勇士，心地善良，喜欢推己及人，永远怀揣着对纯真和伟大的热爱。跟他完全相反。

顺平有点想笑，于是他笑了出来，薄唇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宿傩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容器」。”

虎杖撇了撇嘴，“他又没得选。”

“那他一定过得不怎么开心吧，至少要很辛苦。”吉野顺平站起身来，作势欲走，但他猜虎杖悠仁不会让他走。果然，对方喊住他，问宿傩为什么会辛苦。

他回过头，对上对方认真又不解的琥珀色眼睛，发现他是真的不明白，吉野顺平几乎要大笑了，他露出一个不无恶意的表情。

“我不告诉你。”

虎杖悠仁安静了一瞬，然后十分平静地说道：“你可真欠揍啊。”

吉野顺平冲他挑眉，随即勾手：“有能耐就让我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场交锋，两个人谁都不服谁

-------------------

记录一下，今天是10月3号，更到第 67 章

-------------------

感谢在2021-10-02 21:06:46~2021-10-03 20:32: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江至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长歌预行、霍起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长歌预行 3个；1349KEY、不三不四、喵喵、一雅君、溯、白猫的凡凡子、早餐、朝阳 1个；

感谢发电 5 的小天使：？？？；我会继续努力的！！！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热心市民御坂美琴、芊芊人妖 30瓶；小翅膀的头罩 27瓶；白儇莫言 21瓶；极地昼夜、洛梳云、Yan紙、31233274、冬栋龙栋栋楼 10瓶；33716574、一笑缘、千鹤琳、欲速不达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