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檀正欲出门,青罗忽然想起来又叫住道,“才刚我回来的急没问,侍书呢?”
倚檀道,“这会子还没瞧见,或者还和澎涞先生一起在外头呢。”
青罗点头道,“才先不过随口扯了句慌说身上不好,若是被昌平王的探子知道了,过两日说是病了倒是更可信些。只是我的病,却不能叫澎涞诊出来古怪,他若是知道我有心拖延时间,以他的聪明,自然能猜得出咱们要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虽是要保二爷的命,却断不能容咱们这样。若是咱们千难万难瞒过了昌平王又被那边知道了,岂不是前功尽弃么?”叹了口气道,“罢了,此时也想不到这许多,你先去罢。”
倚檀点头便去了,不一时就带了一个人来。青罗仔细端详了一番,似乎是在文崎带来的人里头见过的,眉眼平常不起眼。
青罗知道,既然是封氏特意叫跟了来的,自然有几分能耐的,便叫坐下了,又温言道,“先生是祖母身边的人,自然也是得了话出来的。此时我只觉得身上不太好,想来要歇上几日,只怕到十五之前,都下不得床了。不知先生可有什么好药给我吃一吃?”
那人道,“奴才是太妃吩咐了来的,二奶奶的意思,奴才也听得明白。自然有这样的好药,想来二奶奶过了十五,就能痊愈了,不必忧心。”
青罗点头道,“如此自然是好,只是还有一样,我却放心不下,还要先生再费一费心。我身边还有一位先生,据闻医道也是十分了得的。我这病虽然不要紧,却也不想叫他知道里头的关窍。不知先生这药可能神不知鬼不觉?”
那人想了想,十分为难道,“想来二奶奶心里也有数,寻常的药吃下去,叫人面有病容的有许多,不算什么难事。只是又一样难办,瞒过了一般人,却瞒不过心里清楚有数的人,奶奶身边的先生既然是圣手,这法子也就不可行。还有一种法子,就是叫奶奶染上些什么传染的症候,这法子原本是最不容易叫人起疑的。只是如今若是这样,倒对日后的事情颇有不便。”
“二奶奶若真要如此,我这里有倒有一样方子,就算是华佗扁鹊再世,也是没有人能瞧得出来的。这药和奶奶的病症最对,专治神思忧惧又风寒侵体所致的病痛。只是也有一样,这病发作起来,整个人要受莫大的苦楚,二奶奶玉体尊贵,只怕难免受损。甚至于以后,也会落下些症候的。至于究竟会如何,各人也都不同,二奶奶会怎样,连我心里也没有数,故而二奶奶还要多斟酌。”
青罗笑道,“我自然知道你的意思,如今这是要紧的时候,我受些罪也没什么。你说的很是,你只管去开药就是了,等我好了,自然还要谢你的。”
那人起身又道,“二奶奶放心,太妃吩咐了,一切都听二奶奶的意思,何况这本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如今这样的局面,太妃也是预料到的,知道二奶奶为难的时候定然要藉着病拖延。只是太妃也没有想到,二奶奶身边还跟着一位医道高明的人,这才添了这些麻烦。只好叫二奶奶多受些委屈了。我这就去给二奶奶煎药,奶奶今儿就背了人用了,今儿晚上就能犯起来,奶奶再找那位先生来请脉用药,慢慢地就能好些了。”
青罗点头道,“如此就麻烦先生了,这话可别和旁的人说。”挥挥手也就叫他下去了。
侍书晚间回来,倚檀正伺候着青罗洗漱。见侍书进来就笑道,“侍书妹妹今儿个先生去了哪里,怎么到这会子才回来。”
青罗也笑问道,“原本是要找你一起回来的,却不想一时之间昌平王来了,就混忘了。今儿怎么去了那样久?”
侍书笑道,“瞧见有些好玩的东西,便看住了。姑娘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的事情?”
青罗摇头道,“没什么,你去吧,我只觉得身上不舒服,你去把那药煎了给我送来。”
侍书见青罗虽然强打着精神和自己说话儿,神色却当真不好,忙道,“要不要请先生来给姑娘瞧一瞧?午间的时候瞧着姑娘就有些憔悴,这会子面色更难看了些。”
青罗摇头道,“今儿倒觉得还好,若是明儿还这样,再请先生来就是。”
侍书见这样说,也就把自己今日抓来的要煎了,伺候着青罗喝了药歇下了。想了想到底不放心,又和倚檀说了自己留在外间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