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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竹马儿 浓情一片诉衷肠(上)

至于贺兰敏之,虽然他的死亡带走了他与武媚之间的全部恩怨,可我尚未走出阴影,那些流言蜚语何时止息,我心上的创伤便何时痊愈。我刻意遗忘他的模样,遗忘与他有关的历年记忆,效果不错,再不能清晰忆起那副可恶狰狞的嘴脸,只是偶尔梦回长离阁,孤零零的我躺在一室令人窒息的黑暗中,仰望难以企及的一线阳光,每伸手挣扎,才能挣脱这噩梦。万幸的是,现实还不算糟糕。

李显骂了一通,旭轮劝他息怒,又道:“入道避祸实为妙计,天皇圣明。”

一旁,刘丽娘抬头,笑意温柔,双眸明亮如星,她细声对旭轮道:“二圣爱女之心着实令人动容。为保公主,不惜张旗擂鼓,无惧漠北生变。”

旭轮听着,没有接话,倒是李显眼神一横:“孺人这话大是不妥,暗指我阿妹挑起战事么?分明是突厥贪得无厌!不臣不义!”

刘丽娘不觉害怕,怯声说自己并无此意,我看向旭轮,他仿佛不在意我的存在,温声代刘丽娘解释:“阿兄莫要计较,刘孺人绝无此意,不过是感念。。。”

李显没好气道:“难道是我说错不成?!突厥早生贰心,常年掠边杀生,便是下嫁百位公主,亦难消其野心。你呀,如今你只。。。唉,罢了罢了,难得你有中意之人,我自不与计较。”

旭轮与刘丽娘齐声道谢,我别过脸,泪如雨下。明知没有资格,但眼见他维护旁人,我做不到心如止水。原来,熟悉的温柔一旦成了别人的专属,于我就是一种折磨,最残忍的折磨。

李显急忙接了近侍递来的帕子为我擦泪:“哎哟,二圣不首肯,谁敢令晚晚和亲番奴?!莫哭莫哭,呃。。。我是无计可施了,旭轮,晚晚向来唯你是从,你劝一字,足抵我劝半晌呢。”

“不必。。。费时了,”,他那么平静,我不得不信我真的沦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后怕而已,哭过便无事了。”

旭轮把话说的这般决绝,我又疼又怕的心反而趋于平静,夺了李显手中的帕子,我擦净了那层模糊了我视野的‘白雾’,鼻音仍是很重:“是呀,是呀,果然四哥与我最是知心。小事一桩,哭过便罢了,便是阿耶当真命月晚下嫁番奴,我自。。。不违父命。”

还是抱有一点残念,希望他对我说些什么,或安慰或歉疚或无奈,随便说什么都可以,喜欢时一味的冲动热血,端的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势头,不喜欢了。。。何必像扔一件过时衣服那样对我不管不问。上一世为求与他同行而放弃重生的机会,这一世自以为是的信念全部崩塌化尘,我又有何处可退呢。

他避开了我的视线,转头温和的对刘丽娘道:“秋渐深,风渐寒,早些入殿为宜。”

丈夫的疼惜换回刘丽娘嫣然一笑,旭轮说罢便与她牵手前行。我自是不在他眼中心中,却未料他连兄长李显也不顾了。

“旭轮。。。”,李显望他背影,撇嘴不满:“分明是失心迷窍!!哼,刘氏美则美矣,未必淑慧!天皇往日夸赞,不过是因着刘家罢了!”

看清旭轮的决绝态度,我又忍不住啪嗒啪嗒的落泪,李显赶紧哄我:“既是旭轮少暇,兄陪晚晚跑马可好?你常夸多祚马上功夫俊捷,我遣人去请多祚与你我一道打毬。待你入观修行,只怕日子便难熬喽。”

李显一边哄一边拉着我直往蓬莱殿,嘴里絮絮叨叨的:“真真女大难留啊,今日突厥犯上来讨,阿耶自不理会,倘或哪日吐蕃。。。唉,需得尽早定下一位驸马才是头等大事啊。”

我愁道:“这驸马。。。定是由二圣做主呢,阿兄无需替月晚作急。”

“诶?”,李显神秘一笑,直盯着我:“你心中。。。可有所思?晚晚啊,非是阿兄存心羞臊你,遍寻天下,唯薛家表弟与你最为相配,不是么?险些忘了,那书信你可曾阅览?”

想起不知被宁心放在何处的锦囊,我随口道:“唔,问安而已。”

李显点点头:“我这双眼果然阅人精准,薛子延如无暇美玉,那些蜚短流长断不会放在心上。”

虽然我没有拆信,可料想薛绍对流言定然介怀。历史不会发生变化,终会与他结为夫妻,但他视我未必满意如初见。

见我反应木讷,李显不忘提醒:“你呀你,现今二圣不便为你议婚,你自身亦一味回避,待明日薛子延娶了别家女儿,如何是好?!难不成去闯薛府?”

我此刻没心情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更何况李显这是瞎着急,薛绍不可能娶别人,李治早已暗示薛顗不能为薛绍定亲。

进了蓬莱殿,武媚正慈笑着与刘丽娘叙话。各人面前的食案上都摆着香气扑鼻的饮食,正巧我还没用早膳,换做平时,我才行过礼武媚便会催着我先吃饭,今天她没有催,我也没有喊饿。

李显正要行礼,武媚转眼看我,平声道‘跪下’,李显一惊但不敢劝阻,我心思通透,极顺从的应声跪地。

“可知缘何罚你?”

我垂首:“擅闯宣政殿且当众肆言,有轻侮百官之嫌,儿身负大罪。”

“衣冠原属何人?合该严惩你主仆。”

“是儿。。。遣宁心。。。窃来,未知本主。”

武媚的情绪依旧听不出任何波澜:“天皇虽有意宽恕,可你愈发欠缺管教,便罚跪半个时辰,但愿你真心悔改,知晓何为羞何为怕,再不敢蔑视朝堂。”

“是。”

我又一次闯了大祸,武媚只罚跪半个时辰已是非常宽容,如果没有入殿之前的那些见闻,我想我并不会觉得时间难挨。

李显心疼我,稍等片刻便替我求情,说我心中已然后悔。武媚吩咐他专心吃饭,她眼神一转,是旭轮与刘丽娘的席位。我克制着自己的身体与思想,甚至余光也不敢飘过去。

这是一场临时设立的赌侷,武媚赌我输了,她等着看我嚎啕承认我做错了,我原就不该爱上自己的亲哥哥,到头来被他抛弃,丢了爱情,也没了尊严,输的彻彻底底,还要狼狈的目睹他与旁人的恩爱。

我的确输了,可我不认,并非故意与她唱反调,是我舍不得否定我的前世今生,舍不得否定这千年执着。

任我饿着肚子继续跪,武媚与儿子们闲谈家常,说亲仁坊的王宫已修建完毕,旭轮可择吉日入住,又关心李显的健康,说他清瘦了许多,冬日理应进补,顺应体内阳气潜藏云云。

“八郎亦清瘦了,亦需进补呢。”

旭轮谢过武媚关怀,刘丽娘袅袅起身:“天后宽心,新妇定会勤谨侍奉大王。”

武媚面上立时绽出柔和笑意:“你这般说,我却难宽心了。丽娘,现是双身子,需得珍重自身啊,凡事吩咐奴下便是了。”

李显忙不迭向旭轮道喜,弟弟即将升级为人父,他是真心高兴。我默默听着,一言不发,反正旭轮并不缺我这份祝福。

是这样啊,她为他怀了孩子,他理应加倍关心她。是这样吗?他只是更在意孩子所以暂无心情考虑我?稍侧目,我瞥向刘丽娘的腹部,自然是一片平坦,在那身宽肥罗裙的遮掩下,即便再过数月,大概也看不出什么起伏。可是,或许是我的想法过于龌龊吧,此时距贺兰敏之被杀并不算久长,如果孩子的。。。

“起身。”

武媚允我起身并让我用些饮食,我味同嚼蜡,分不清究竟更担心那个孩子的父亲是谁,又或自己与旭轮的前路。

武媚事忙,众人很快便行礼跪安。上官婉儿将我们送出蓬莱殿,她不忘恭喜旭轮,并祝福刘丽娘一举得男,为旭轮诞下长子。有宫人在旁恭维,道是母凭子贵,刘丽娘定能荣升王妃,刘丽娘谦称一切凭二圣做主。

“自当成真,”,旭轮执了她的手,眼波温柔如冰融后的三月春水:“无论璋瓦,我定求二圣册你为王妃,你便是我正妻。安心养胎,母家诸事我自派人打理协助。”

李显提议兄妹三人去他宫中小酌,我含笑摇头婉拒,竭力平复着悲凉心绪。李显打趣我着急回长安殿整理行囊,想早一天去洛阳当尼姑。我默认了,欠身一礼,匆匆的转身离开了。

回了长安殿,宫人端了银镜指给我看肿如胡桃的双眼,上官池飞问我可是被武媚惩罚了一番,我赞她料事如神,再无话说。

整日里郁郁寡欢,入夜后更是难眠,尤其刘丽娘有孕的消息已传到了长安殿。宁心气不过,嘴里不时的嘀咕,我嘱她不要乱说话,无论刘丽娘曾经做了什么,已是‘死’无对证,那么错的人只能是宁心。

“公主这五日。。。”,袁芷汀送上一盏安神饮子,迟疑道:“似有心事?”

我长叹一声:“只因。。。三日后便要启程往东都,不舍远离耶娘。”

袁芷汀心有同感,也不由得叹气,又劝我早些休息,李显邀我明日去他王府观马毬,万幸武媚也允许了,如果不抓住机会痛痛快快的玩一天,等到了洛阳,还不知何时才能被‘放’出道观,听说武媚派了几个得力的女官先一步去了洛阳,恐怕就是为了管束我呢。

“唉,”,宁心在旁也是直叹:“不拘长安洛阳,只求突厥蛮夷莫再讨要阿姐。”

翌日,长安殿的宫人依旧忙着为我收拾行礼,我则随李显的几员近侍前往他的王宫,大家一模一样的装束,分不出什么贵贱,不认识我的人只当我是内侍。

开化坊的王宫可称嘈杂,李显把交好的亲朋都请来了,有人嚷着要下注,憨直内向的李多祚急忙推辞,说自己难担众望,博李显一乐而已。如果是平常日子,让我当观众我是不肯的,少说要入场跑两圈打几杆,但如今心情低落,随便看看也就罢了。

百无聊赖的坐在李显身侧,我托腮凝望场上的各路选手,脑袋里一团浆似的。宁心不知溜去了哪里,猜她多半是进了两市买买买。

“秋主气燥,又何况,”,李显把自己的汤品推到我面前:“晚晚必有心事。”

我抿了一口清甜汤水,问李显今天为什么不上场,他说自己的位置被人替代了。我不信,只当他是开玩笑。皇帝的亲儿子攒局,谁敢抢了正主儿炫技嘚瑟的风头呢。

“如何?”。李显轻抬下巴,示意我注意场上的一位选手。

先前并没在意谁是张三谁是李四,这时用心去看,李多祚居然遇到了劲敌。虽然木球已被李多祚所控,可那人严防死守半步不让,李多祚一时难突破,也没法子隔着大半个球场击球进洞。

我稍觉有趣:“稀奇稀奇真稀奇,何人竟困住了多。。。薛绍?!呀,当真是。。。”

“大失礼,”,李显直要捂我的嘴:“岂能直呼。。。驸马名讳。”

最后几个字他特意压低了声音,我哭笑不得:“阿兄怎会认定。。。罢,是月晚失礼。未料阿兄为月晚设下‘鸿门宴’呀。”

李显假意生气:“好心反被糟践!哼,我与你实说,是薛子延拜求与你一见。我猜呀,因你不曾回信,薛表弟因而心焦难耐呢。”

心话我回不回信很重要吗?成婚与否只能李治做主,薛绍不想娶大可以提着脑袋去跟李治谈判,非得与我对话干什么,难不成他是想求我替他拒婚?那现在大秀球技又是几个意思?

我闷声说了一句内外有别,李显误以为我是害羞,还打趣说薛绍并非外人。勉强看了半场比赛,我哈欠连连,袁芷汀便陪我去睡午觉。待睡醒时,我尚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听芷汀喜滋滋的说李显与薛绍正在前厅等我。起床气作祟,我连说了三声不见。

芷汀讶然:“公。。。公主,是薛家郎君呀!”

我烦躁道:“我晓得!他实是为。。。唉!”

芷汀好奇的探问原由,我张了张嘴,也说不出所以然,只自己心里明镜儿似的,最后吩咐芷汀去准备文房四宝,同时转告李显我仍在歇息,让想等的人自己等便是了。如此,隔了小半个时辰,在我写废了十余张滑白的蜀纸后,芷汀再探前厅,回来道是只薛绍一人在等。

“甚好,”,我仔仔细细的将书信对折三次,亲手装进芷汀让人寻来的一个青竹筒中:“交予薛表兄,便道。。。此为回信,亦为我本心,请薛表兄隔五日拆阅。”

“哎呀,”,芷汀接了竹筒,掩嘴笑道:“公主这规矩好生磨人呢,料薛家郎君盼此手书如久旱盼甘霖,五日?只怕五个时辰也难等呢。”

我干笑一声,眼神扫过那竹筒,心情略忐忑:“人无信则不立,薛表兄乃君子,既接下书信,必会守时拆阅。”

待回宫时,李显与我一道,意外的,薛绍便在不远处相送,半晌流汗奔波,薛绍看起来却是精神十足,我于是猜测他是看过了那筒中书信。

四目相视,我心中微微叹息,人无完人,咱们老祖宗传了几千年的道理还真是不骗人,不过呢,我对薛绍无意,所以也从没有过什么指望。

“阿晚!”,薛绍好不惊喜,稍迟疑,这般称呼我。

他朝着我的位置走来,我莫名的退缩了半步,李显拦着我,还催促薛绍加快脚步。

我咕哝道:“得了便宜还卖乖吗?哼。”

薛绍来在面前,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九成宫一别已是数月,阿晚一切安好?”

我只觉薛绍的言行都披了一层虚伪的外衣,李显趁机调侃薛绍:“从前一时公主一时表妹,却不知九成宫中有何过往,只教你薛子延不顾礼法。”

薛绍稍欠身:“大王责问,薛某好不惶恐。公主或表妹,只恐外泄阿晚身份,倒不如直呼闺名,妥帖亦。。。亲切。”

作者有话要说:  2月7(2021)更新:

去年的修改就截止在这一章,前46章绝不再改

这章过后的主线不会变,可能会加几个配角但不影响故事结局

8月7日(2019)更新:

历史上向大唐求婚的不是突厥,所以这场大殿争辩更是无从谈起哈

只是为了呼应大明宫词里突厥四皇子阿默颉利(是这名不?)那一段

(东)突厥汗国在贞观初年就被灭掉了,唐廷虽册封可汗管理旧地,但本质是唐皇帝的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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