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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胡儿犯 二圣骄女初长成(上)

“荒唐,阿兄怎会。。。荒唐!!” 我愈听愈恼,一副卑劣猖狂的小人嘴脸跃然脑海。张令仪的委屈与不甘我深表同情,房云笙的无奈与顾虑我也能理解,我并不想开罪尚在其位的李贤,却也做不到置若罔闻。

房云笙泣道:“明允只是一时情迷,阿晚当知明允为人。”

我赌气道:“我太知道了!他就是一个。。。罢了,下不得议上,月晚逾矩了。”

她二人都干哭不说话,我没人可以商量,更不能问门外的宫人讨什么主意,即便回了长安殿,即便面对张娟娘陈宁心母女,这件事也绝不能吐半个字。

考虑再三,我暗定主意,郑重道:“奴便是奴,怎可如此欺上?!阿嫂,良娣,赵道生入宫月余便恃宠而骄,太子更不加约束,时日愈久,必成大祸!二位敬爱太子,故而容忍贱奴种种言行,可月晚不在东宫,无需时刻面对太子,月晚这便教训贱奴,太子断不会追去长安殿斥责月晚。”

闻言,张令仪不自主的点头赞同,闹也是在这东宫里闹,便是闹出人命,年少单纯的公主失手打死了一个素不相识的户奴,这能有什么蹊跷?谁又会向我追责?听起来总是比当朝太子宠幸户奴无伤大雅。

我是言出必行,房云笙急忙来追,满鬓的钗饰垂珠碰撞作响,却还是没能拉住我,她情急喊道:“阿晚留步!与赵道生论短长于阿晚身份有失!不必为我二人打抱不平,这世间有些事。。。难免不堪入目,阿晚高贵纯洁,理应避之!!”

“阿嫂!!”,见房云笙此时仍不忘为我着想,我眼眶发热:“阿嫂顾全大局,不惜忍气吞声,可阿嫂如此措置只会误事啊!阿嫂当真相信忍下一时便能换回长久?不,赵道生其实是。。。此人若久留阿兄左右,迟日定会。。。唉!”

什么腌臜不堪,什么该或不该,都不如性命重要!同情二人遭遇,一心想为她们讨回公道,我根本听不进劝,旋即推门,冲出了内室。

“你!”,我寻到一个最为脸熟的宫人,常见她为房云笙递水执巾,兴许是她自家的陪嫁心腹:“那人常在丽正殿行走么?!”

主人受辱,谁能甘心,宫人并不回答,恭敬一礼,既是默认,也是谢过我的仗义出手。袁芷汀和苏安恒大惑不解,却不敢多问,也快步跟上。

我平生最恨忘恩负义之徒,最厌恶的则是得志小人,因为小人得志之后从不行善,害人的却比比皆是,尤其我早知赵道生日后会出卖李贤,更是加倍痛恨这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

“恳请公主听仆一言,”,苏安恒不敢拦,只是焦急苦劝:“此地乃太子居所,公主若有不满之事,还请三思而后行!”

我气的要拧他的嘴:“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狗屁三思而行!有人在你关心的人头上放屁拉屎你也要三思嘛!!”

苏安恒没听懂,但我的愤怒值有多高,他此时也明白了:“何人触怒公主?若是东宫内官,可请太子降罪。”

“苏安恒!”,我瞪他一眼:“你只需牢记,我命你出手时,你只管在心口用力!”

苏安恒称是,觑着我咬死了主意,小心翼翼的追问一句:“上盘打心口,下盘如何?”

“下盘。。。”,我也没想过,胡乱道:“何处最痛?令人生不如死?!断腿?”

苏安恒颦眉又展眉,一字一句道:“若是男子,确有一处要地,轻易碰不得。”

他说的再清楚不过了,我于是秒懂:“也好,这才叫以眼还眼呢,公平的很。哈哈,太子若是见了。。。哼。”

我气势汹汹,只差手上持一双刀剑,便能随时砍人了。沿途所遇宫人无一惊疑,想也知道,李贤和赵道生那见不得人的勾当便是瞒住了墙外,这墙内却已传遍了,众宫人心照不宣,同情却不敢替房张二人出头,今见我要寻赵道生的晦气,简直求之不得,所以没人劝阻,任我一路畅通至目的地。

丽正殿乃皇太子燕居之处,李弘在世时,旭轮与我都是常客,它给我留下了无数温馨回忆,而自李贤入主东宫,因他经常在此会见近臣,我再不曾靠近,每来东宫也只是陪伴房云笙。越想就越恼火,赵道生被允许进入丽正殿?他也配?!!!

重入阔别已久的丽正殿,一应装饰、器物包括悬挂在廊下的宫灯,早以李贤的喜好更换一新,于我全然是一处陌生所在,唯有玉兰树依旧挺拔笔直,那些单调冷清的枝干周旋于刺骨的寒风,蛰伏着,祈祷着,明春与皎洁馨香的花儿再会。

“放肆!” 守门的宫人请我止步,说是内有朝廷公文云云,还拿身体当拦路石,我左右开弓拨开了两个,再狠狠一跺脚,他们无奈退让。哼,真以为我不会发威啊。

殿门原是合着的,苏安恒推开一扇,芷汀习惯性的陪我入殿但被我推了出去,命二人守外即可,我真怕他们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惹来麻烦。我还特意抬高了嗓门,李贤追究时,东宫各人能给他们作证。

疾风趁势灌入这开阔大殿,惊破一室华光,簇簇烛火随风肆意的舞动橘红身体,也有那扛不住的弱者,就此随风而逝了。遥看大殿深处的主座,一樽酒瓮歪倒红毯,酒水沁满了长绒,深呼吸,酒香清淡。侧目,内室的门虚掩着,答案就在其中,我忽然有点忐忑,不自主的放慢步子,缓缓接近,酒气愈浓。

轻推门,一寸,一寸,视野越来越广,逐渐连成一个完整卧室,一抹白影就映入了眼帘,软绸汗衫披挂着,展露着大半个瘦削躯体,一瀑长发松绾脑后。匡床下置一方乌木小案,摆着几样饮食。那人慵懒盘坐,兴致不错,正自斟自饮,听到门外响动,遂不以为意的挪来视线,一双微狭凤目紧盯着好奇打量的我,似笑非笑。

通明灯光下,五官相貌无不清楚,这瞬间,我推门的手僵直了,我惊疑,我了悟,继而直想放声大笑。比之张令仪,这双眼睛更像贺兰瑜。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猜武媚与他面对时也难以保持平静吧,一个死了十年的女人居然能继续左右她儿子的情感,乃至左右大唐的命运。

我表情的急剧转变一一落入那双酷似故人的眼中,他举盏饮酒,手和杯子遮住了他的鼻唇,我因而不知他是笑还是愁,但那双依旧盯着我的眼睛,像是被烧烬了的千里原野,寸草不生,荒无人迹,只剩单调呛人的浓黯黑烟,不知怎的,我甚至感觉,落在他眼中的一切,也休想逃过死亡的诅咒。

喝罢酒,他冲我勾动手指,轻佻无礼,嗓音却是沉沉的缓缓的,仿佛是一位很稳重很谦和的人:“来,你来。”

心头火起,他有什么资格在这间卧室发号施令!李贤自己疯魔了还不算,偏要把个男宠藏在丽正殿亲亲腻腻,不觉得愧对李弘生前厚望吗?

“赵道生?!”,砰,是我一脚把这门踹了个四敞大开,我光明正大,不屑于偷窥,堂堂正正的现身直面:“你便是赵道生?!”

他嗤笑,眉轩唇扬,慢条斯理的反问:“难道娘子不是闻讯特为赵某而来?怪哉,禁内女子竟都这般奇怪,明知。。。故问啊,呵呵呵。”

我微怔,但凡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我所来不善,赵道生不说赶紧求饶一二,反而以这浑不在意的态度招呼我,这简直是猖獗至极。下马威不给不行,我当即踹翻了他面前食案,一壶琥珀悉数倾洒。

“可惜啊,真真可惜,”,他仍不在乎我的发难,愁苦似的瞥着那歪倒的酒壶:“一壶酒,十升粮,送去陇右前线,足够一丁饱腹月余了。”

我简直忍不住笑了,这忧国忧民的痛心良言从这人的嘴里说出来,真是假的可以,赵道生这嘴也只配献媚邀宠,为李贤解一时欲望罢了。

他视线扫来,唇角扬着,眼中无笑:“因何发笑?”

“我思虑着,”,我习惯的翻个白眼,轻蔑道:“若把你送往陇右,吐蕃人是一刀或是十刀砍下你首级呢。”

赵道生面不更色,盯着我:“便是赵某未能死于敌手,病死又或。。。葬身狼腹,赵某亦是为国捐躯啊,自有我大唐皇帝圣诏为赵某收敛安葬。呵,总好过尔等妇人,贪慕虚荣,饱食终日。”

愚蠢的坏人不难对付,阴险善辩的还真是不能轻视,我指他叱道:“凡人皆分高低贵贱,太子妃与张良娣乃储君妻妾,天子所册,拜庙告祖,岂容你这寒微户奴犯上折辱?!况太子妃温雅不矜,张良娣谦和大方,向来为众礼敬,而你却。。。”

“寒微户奴,呵,户奴。”

赵道生突然动了,他拽着床前垂帷慢慢的站了起来,这期间,他的视线不曾自我脸上移开。他直身站着,我才看清他全身上下只披了那件软绸汗衫,腰下居然连个遮羞的短袴都没穿。

我这身高在女人堆里只有仰视别人的份儿,他比我勉强高了半头,又瘦,还不白净,只那双眼睛没得挑剔。他的身份虽为人不齿,毕竟是真男人,此刻又赤身倮体的,我心里大觉不舒服,脚下便退了一步。

赵道生没错过这一步的差距,他面露些许得色,二指轻揉眉心,打个哈欠:“那。。。为何我这寒微户奴竟得太平公主亲临垂问,真真出人意料呢。哎呀,平生未遇如此殊荣,贱奴该如何应答?该是。。。欸。。。该是?哦,该是三生有幸啊!”

“你。。。怎知我身份?!” 不由吃惊,我发誓我与他不曾照面,他绝无可能知道我是谁。先前他称我为娘子,还道他以为我是东宫的某个内职。

“是赵某不配知晓公主身份?”,赵道生不再扯出那毫无感情的假笑,整张脸如他的眼神一样,死气沉沉:“或是公主认定人之出身便能决定头脑是聪敏或愚钝?呵,放眼大唐,豆蔻少女,横行无忌,甚至闯入储君正寑,无礼质问太子殿下心爱之人,显而易见,除了太平公主,赵某不做他想。”

此言一出,倒浇熄了我心内一半怒火。

“太子爱你?哈哈哈,”,我掩不住也不想掩住笑声,望着他极鄙夷道:“太子爱二圣,爱子民,而你,户。。。不,玩物而已,你懂么?或美或奇,上人一时兴起,执于股掌,肆意玩弄,然而随时可以厌之,弃之,毁之!你何来勇气妄言是太子心爱之人!?赵道生,你较绿衣参军更为可笑!”

面对我的质疑和不屑,赵道生终于有点紧张了,便急于向我证明,他转身扯开了茜红垂帷,这房中过于浓重的玫瑰檀香顿时就被冲散了,空气中弥漫开一种异样气味。

它是如此陌生,但配合着那一床凌乱,加之他的身份,我立时就明白了它是什么。就在这道垂帷之后,他勾引了李贤与他共堕地狱,甚至连累房张给他们做掩盖,可气李贤竟不怜惜她们,我可以想象她们每一夜经历的无助和羞辱。

一股酸气涨至喉中,不停的翻滚涌动,我没能忍住,蹲在地上干呕,直至腿脚酸麻了,仍难以摒弃那种反胃难受的生理反应。而赵道生一直俯瞰着我,神色傲然。他认为我是被真相打败了,他证明了李贤对他的感情。

“此乃赵某勇气所在,公主已然亲睹!公主玉体不适,赵某妄猜,公主尚是处子?呵,无妨,与所爱之人共度良宵,是世间第一快事,公主迟日便能明了。唉,赵某身无长物,除了这具躯壳,令大唐太子为之留连,噢,险些忘了,另有太子亲口允诺,赵某最得太子信任。”

愚不可及!仅凭这一床污秽、仅凭李贤一时情乱,赵道生怎敢如此自信的向我宣称自己是帝国储君最爱的人!可恶又可笑!

“住口!”,我强忍脚心的刺麻,晃悠悠的起身,挺直腰板,正色反驳:“太子与我同出一腹,我自认。。。知晓太子性情。太子曾有所爱,一具枯骨,生前如你这般狂妄自大且愚蠢智昏,生死不由己。赵道生,既以色侍主,便需安分守常,娈童奴下,竟敢妄想真情?哼,倩欲,终究只是一时激欢,便是那些誓词,纵然动人撩心,却也当不得真。储君,一人之下,东宫之内全为太子所有,如若太子有意,大可宠幸一个比你出身更为低贱的人,而再多倩欲也不配称之为真情。”

我没有同真正的恶人打过交道,恩将仇报的贺兰敏之算是一个,但有李治与武媚在上,也轮不着我教训贺兰敏之,至多瞪他一眼或是骂他一句。赵道生这是撞了‘大运’,我可以毫无顾忌的骂他打他,这并非源于他出身低贱,我真若是拜高踩低,便不会视陈宁心如手足,上官池飞也就不会赢得我的尊重。

人之出身从来不由己,但行善或作恶,却是可以选择的。李贤看中了赵道生,这本不是赵道生的错,也没人可以强迫他以死明志拒绝李贤,然而,恃宠横行,狂放无礼,他仿佛是故意把这向来安定和睦的东宫搅的人人怨气满腹,他便是有一百张嘴也难辞其咎,不怪我如此讨厌他,打他都是轻的。

我如果是写小说的,早就怀疑是不是有人指使赵道生这般行事,但之前听张令仪说这赵道生是太子洗马萧沈的家奴,是李贤去萧家时偶然遇见的。我心话萧老爷爷眼瞅着七十高寿了,他亡故的父亲萧德言是李治的恩师,去世时李治甚至为之辍朝,萧沈亦得李贤礼重,萧家世受皇恩,没道理安排这么一货给万众瞩目的东宫添麻烦,所以赵道生就是天生的坏心眼,典型的小人得志。

玩物,娈童。。。我自认骂的足够难听足够刻薄,偏赵道生不觉刺耳,亦无羞愧之意。

“公主先前道赵某较绿衣参军更为可笑,原来公主与赵某竟是同好,亦以观参军戏为乐,”,赵道生的心绪并无起伏,他闲闲的坐在床边,一抬眼皮凝望着我,还有点笑模样:“可赵某窃以为,公主将太子宠爱称为倩欲,呵,公主那庄容正色之情态,自恃正派之气焰,才真真是可笑至极。公主岂不知真情往往源于一时激欢?嗅,容贱奴提醒公主,在这至上天家,公主口中所谓‘倩欲’可是屡见不鲜呢!”

我想也不想:“你胡白!”

“赵某虽人微,绝不妄言,”,赵道生眸色一沉,别脸看向高大轩窗,便有一半面孔不再被明亮烛光所眷顾:“玄武。。。玄武门之变,公主大父纳一杨姓女子入宫,并与其生有一子,不止如此,还曾有意立此女为后,为魏公劝谏乃止。杨氏是谁人遗孀,公主难道未闻?公主生母,大唐迄今最美丽最具才华亦是。。。最为阴毒的皇后。此乃赵某肺腑之言,还望公主代为转告。”

我惊住了,我已很难用‘猖獗’形容眼前的瘦小男人,他大概不止满足于搅乱东宫。

“或许这宫中无人胆敢提及,但贞观年间,天后确确是太宗御妾。如若公主有心寻访曾于翠微宫服侍的旧宫人,公主便会知晓,天皇与天后在含风殿中有过几度激欢。呵,纳庶母为妃,又立为皇后,哈哈哈,天皇这番真情,足令天下男儿汗颜啊。”

他转过脸来,因我的震愤而惬笑:“想来公主知晓这段陈年往事,天皇较太宗更具君主魄力呢。却不知,天皇对韩国夫人母女是一时激欢又或真情呢?未能亲睹二夫人真容,赵某深感遗憾,想必极富殊色,否则怎能双双纳入龙帐?噢,险些忘了,周国公,不怕公主见笑,赵某与周国公有数面之缘,可惜赵某现侍奉太子,否则。。。风流韶美伟男儿,嘻嘻,赵某只求朝暮为伴呢。啧啧,传言太原王妃生前与周国公同居一。。。”

“一派胡言!”,我几近咆哮,若我手中有武器,我发誓我会杀了他:“王妃心地良善,慈悲可亲,何曾与武敏之有私!你这卑贱户奴,竟敢出言诋毁太宗与二圣!!我必请太子即刻降罪于你!”

那个想法又冒了出来,赵道生是故意的,就像他故意搅乱东宫,此刻他也是故意要激怒我,所以才会如数家珍般将李唐皇室最出名亦是最令人所不齿的风流情史一一道出,他以他的闲逸得意来衬托我愈难压制的怒火,只等我对他动手。其实我很清楚他所说一字一言都与我无关,那些人是真正的太平公主的至亲,然而,就因为他们也是旭轮的至亲,我便无法容忍他对他们的侮辱。

我一步冲上前,扬手落下,他纹丝不动,轻快抬手,及时的捏住我手腕,倒也没发狠折磨,只用力的推开了我,意在警告我他始终防着我。

赵道生人虽瘦小,那布满薄茧的手上却有一股子被粗活重活磨砺出来的蛮力,我狼狈不已的踉跄后退,他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面孔,忽向后一倒,头枕双臂,身体呈大字,自然舒适的躺着。

“公主累次称赵某为‘卑贱户奴’,”,赵道生盯着气急败坏的我,舌尖舔过唇角,许是说话太久而干渴,嗓音变得低哑:“令赵某不禁猜测,即便赵某非是太子入幕之宾,公主亦会轻视赵某,因公主深信,贵贱自有种,贱种一言一行一呼一吸皆低贱不堪,在公主眼中,赵某不过。。。泥猪疥狗耳。”

我哼道:“小人之心!”

赵道生不信,反而讥笑我撒谎强辩:“公主试想,今日公主之所有,这锦绣荣华,这万众奉承,难道不是因了一场谋反?!倘或公主大父当年兵败玄武门,哈哈哈哈哈,错矣,错矣,真若如此,李承乾李泰当是死于刀下,长孙氏被囚内宫,不会有天皇,更不会有太子与公主,即便李承乾兄弟被宽恕,也将终生背负乱臣贼子之恶名!贵种?贱种?岂是天意所定?!”

我顿然词穷了,此一时,他这番说辞令我内心受到极大震撼。这是大唐,这是一个皇权至上、等级森严的世界,严格到一个称呼说错便会惹祸上身。究竟是什么给了赵道生这不怕死的勇气敢在我面前直抒自己对皇权的蔑视?他仿佛对李家或者对李世民怀抱着切齿仇恨。

最早得知宫奴大多是罪臣之后时,我曾担心人身安全,毕竟李治一家七口根本打不过上万宫奴,而后我渐渐明白,奴性二字,多么万恶却也无比神奇,当 Ta 被告知自己是一个奴隶时,不止丧失了反抗报复的意志,甚至下一秒就能彻彻底底的以最恭顺的姿态服侍毁了 Ta 幸福的那个人,直至死亡也再不可能站起来。

赵道生,绝对是异数中的异数。

“先前公主立于门外,”,他换了一个姿势,右手撑着脑袋侧躺着,叹一口气,勾着唇角:“赵某乍见,心下一喜,不料东宫竟有这般绮媚女子,可惜呀,公主是天边明月,高不可攀,而赵某微如蝼蚁,只能偷窥水中倩影。”

这狂人,还喘气时是听不进人劝的。

我凝视着赵道生,他十分轻佻的议论着我的容貌和他对我的所谓喜欢,眼神则充满了憎恶。自进入东宫,他一直享受着李贤的宠信与其他人迫不得已的礼敬,也只有我,不加掩饰的戳穿了他的本性——阴险无耻。他在还击,等着看不谙世事的少女羞臊的落荒而逃。

我环视一圈,看不到趁手的武器:“任何夸颂自你口中而出只能令人心生恶寒,赵道生,我大可杀了你,你不配活着。”

“不配?”,赵道生撑臂坐起,上上下下的端详我,语气含笑:“拥有二圣之宠,便敢血溅东宫?呵,倘若公主已动杀念,那便。。。动手吧。微末之身,本就不值一钱,便是死了,也只今日为长安黎庶增一则饭后闲谈罢了。若为太平公主所杀,则赵某名姓将被添画进公主这一生故事,天下咸知,赵某毫不介怀且会视其为至上荣耀。又或,公主与赵某另有。。。趣处,赵某敢问公主,久处深宫,公主不觉寂寞孤单?生死何其乏味,公主不妨暂且抛之脑后,成全赵某这卑微心意,由赵某指点公主通晓何为男欢女爱?赵某愿向公主立誓,这一时激欢将使公主此生不忘,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11月20日(2020)更新:

*~* 轮轮这种程度算是告白咩

11月18日(2020)更新:

旧版唐孺人入宫是在男主李旦登基后,武后为扩充后宫选中了唐孺人

但唐孺人墓志已出土,清清楚楚的记载她亡故时年仅三十一岁

而且‘爰自笄年,良家入选。容德见重,主馈王宫。’,可见是十四五岁时服侍睿宗的

诗句原文如下:

李商隐 北齐

其一

一笑相倾国便亡

何劳荆棘始堪伤

小怜玉体横陈夜

已报周师入晋阳

其二

巧笑知堪敌万几

倾城最在著戎衣

晋阳已陷休回顾

更请君王猎一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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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这章之后就没有轻松戏码啦,死走逃亡,政治权谋

可能有点少儿不宜的桥段,但是唐朝嘛,大家都可以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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