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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怨奴娇 多少事欲说还休(下)

输人不输礼,我赶紧抱掌还礼:“娘子宽心,我必善待,愿贵府亦得福报。”

两方于是告辞,我拉着李弘说说笑笑,要他这送礼的给小鹿取名,忽觉李贤不曾跟来,回头看去,他居然还在房家门外喋喋不休。

“浮躁?”,房家女颇不耐烦的瞥他:“即便我性情浮躁又与你何干?就此别过,速去速去!来人,关门谢客。”

李贤半辈子不曾吃过闭门羹,被羞的是满脸通红,咬牙恨道:“话莫说满!红尘往来总相逢,后会有期未可知!”

众人返回曲江,坐立难安的臣子们这才长舒一口气。正赶上古楼子新鲜出炉,我吃的是满手流油,嘴里鼓鼓囊囊,说话也含糊不清,问李贤可也记得那个送帕子给李融擦泪的‘云’,暗示她就是之前的房家女。李贤埋头吃饭,心情好像不甚明朗,还怪我嘴碎话多。我心话你更遭人嫌,房家女都懒得理你呢。

傍晚回宫见了武媚,李治提也不提自己曾去过房家,武媚却主动问我小鹿‘跃跃’的来历,我很难不怀疑早有人向她通风报信,道李治曾与一位绝色少女相遇。

我假装不曾看到李治的眼神暗示,献宝似的将这段奇妙缘分向武媚娓娓道来,当然啦,我也给李治留了面子,自动抹去了他对房家女儿的一番称赞。武媚含笑倾听,并无多言,我又疑惑了,难道她不怕李治宣房家女入宫?

翌日,武媚郑重其事的呈上奏表,请李治为李贤纳房先忠女为妃。我当时不在现场,所以并不知道李治是否有过推辞,以成全自己那点花花心思,但最后的结果却应了李贤那句——‘后会有期未可知’。

雍王大婚,王妃房氏。喜事成双,周王亦纳妃完婚,王妃赵氏。

咸亨五年的春天,啊,爱情的小雨滋润了你我,哦,还夹带着一丢丢来自老父亲的酸酸醋意。吹吹打打,热热闹闹,老李家添人进口,两个儿媳妇先后迎进了门。掐指一算,百余日里,宫中大宴小聚几乎未停,宫人们拿赏钱也是不断。

多年夙愿一朝得偿,李显恨不能十二个时辰都黏着赵子嫣。心里装着爱妻,无论面对什么,他眼中只见柔情洋溢,好不肉麻,看的我浑身直冒鸡皮疙瘩。

再见房云笙,她已是雍王妃。我请她做客长安殿,见到被自己救下的‘跃跃’确实健在而且活蹦乱跳十分喜欢新家,她不禁感慨人生奇妙。

担心李贤介怀前事,我关心问她:“阿嫂婚后安意否?阿兄若是冷待了阿嫂,月晚在此赔不是了。”

房云笙低头不语,我也瞧不清她是何表情,一个服侍李贤多年的女官笑说:“公主好意,王妃感念。大王与王妃伉俪情深,公主勿忧。”

扫一眼房云笙带来的奴婢,好些都红着脸,我意识到自己真的是多虑了,如花美眷,又是新婚燕尔,李贤如何舍得冷待房云笙?恐怕是颠鸾倒凤,爱不释手。。。

我不敢再问,只点点头:“甚好,甚好。”

不久后便入了伏日,长安城愈发酷热难挨了,站在檐下荫黯处,人也似被笼在热锅里,即便躲进水殿,也能蒸出一身清汗,只有泡在水中,一动不动,才不觉燥热。我早盼着离开长安城,随便去哪座山头的行宫都可以,但天象有异,主罚星降临帝都,李治便不提出巡之事,谁又敢有二话。

这天午睡前在水殿折腾了一大通,我和宁心、芷汀等人几乎耗尽了体力,因而入眠神速,头发尚未干透,自有宫人轻缓地梳弄着。

睡眠十分沉倦,忽嗅得最为熟悉的安息香气,好不惊喜,自然而然的便唤哥哥,却看不见旭轮身影,我急的直哭,手被人握住了,视线里的场景明亮了一些,恍惚是旭轮的眼睛。

“月晚?”,我看不清旭轮表情,额间又贴着了一只手:“略烫手,公主先前玩水了?”

“是。”

“湿发入眠?”

“是。”

“把冰都撤去吧,加一层软被。”

“是。”

我有点清醒了,自己不是在梦里啊,旭轮的的确确就在我身边。我抬了抬眼皮,见床侧坐着一人,看衣衫配饰便知是他。

“哥哥,”,我牵了他衣衫,费力的朝他挪去,他轻握了我的手,帮着我如旧枕上他膝腿,一丝暑热残留在他衣衫,他才进殿不久:“我睡了许久么?饿,哥哥,我饿。”

他拽了被子,遮住我肩头胳膊:“先服药。”

我脑袋很沉,抬不动似的,视野只及他胸口处。我思虑着哪里不对头,忽然忆起我们其实还在冷战,他至今没向我道歉呢,又笑是自己固执了,他主动来此,便是来和解的吧,什么仪式感,真是矫情了。

“我病了?”

“不错。”

“我想你。”

“唔。。。好。”

“你呢?”

“想,十倍百倍的想月晚。”

“可我看不见你。”

“稍后再见也不迟。”

“我等不及。”

旭轮无奈一叹,便扶我坐起。手自自然然的落在后颈下,隔着菲薄衣料,那温度像是星火驰过干旱草原,温度借我身体升温,又传回他手心,催出湿腻的薄汗。二人面对着面,我不说话,他也不言语,比赛似的看是谁先忍不住开口吐字。他似笑非笑,看陌生人似的端详我。我撇嘴佯装不快,心却扑通扑通的快要跳出喉口。

床前立着一双鎏金瑞兽,龙涎四溢,熏香徐徐的挑逗嗅觉。芙蓉帐半笼着,这帐子里是一片朦朦胧胧的黯淡红影,正替我掩了羞红的脸色。

动情之人是我,所以是我先举了白旗,披头散发的撞进他久违的怀中,明明欢喜的无以言表,眼泪却失控的一颗颗浸进他衣襟。初见时的奶娃娃早已长成玉气松姿的少年,曾见宫娥红着脸赞他‘素来温柔,好风度’,尤其那双眸子,温和如水,徜徉着让人信任的光芒,一颦一笑全然是我前世所见,容貌、品行。。。他仿佛是我按自己心意捏造出来的男人。我深知抓不住,便愈发舍不得放手。

“旭轮,我想你。” 我细声细气,不敢教他听出我哭了。

他忍着笑,随口道:“方才说过啦。”

我轻捶他,恼他这么迟才来看我:“我想你!”

“呵,究竟教我如何回复?唉,子曰唯女子与。。。诚不我欺啊。”

我用力抱紧这日益宽厚的肩背,嗔怨:“坏人,春日里惹哭了我,迟迟不来安慰!”

他手臂也拢紧了一些:“我知你当真生气了,今岁竟不肯送上香囊。”

“早已备好,”,我羞涩的小声嘟囔:“偏不想送去,横竖你宫中是不缺的。”

“何意?” 他皱眉,以为是我耍嘴皮子,拨了拨我耳朵:“耳里只入谣言么。”

我吞吞吐吐道:“高。。。高家娘子不送你么?”

“你是说。。。”,他有点意外,忽然又笑了:“你在意么?月晚,你在意旁人送我香囊?”

他不过是随口一问,我蓦的哭了,泪眼模糊的抬头望他,藏不住一腔心思:“在意!我怕哥哥不理会我,更怕哥哥收了旁人香囊便看不上我的拙礼!”

他好不紧张,也不再笑,慌忙为我擦泪:“莫哭莫哭,我就在此处陪着月晚呀!”

“不,你不懂,”,我拂开他的手,推开他的怀,伏在床上伤心痛哭:“我想你。。。我想你。。。哥哥,你如何会懂呀!”

旭轮误以为又是自己把我惹哭了,急的满头大汗,宫人们也都无计可施。他哄着我用药,说怎么罚他都可以,但我不能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药汤苦极了,我干呕了数次,半盏汤水都落在了他衣上,谁叫他主动喂我喝药。

我窝在两层软被里捂汗驱寒,又热又难受,不住的发牢骚。他由宫人伺候着脱了外衫,复坐回床侧,大半个身子偏进帐中,他的笑脸凑近时,便像是皎然月华投进了这芙蓉帐,眼前、心间都明亮了。

“且忍一忍,明日便能大好,” ,他使中衣的雪白袖子为我擦汗,襟口松敞着寸许,青白的喉结一上一下:“我要请张娘娘严厉约束你!天热便要玩水么?心静则身清!唉,这般任性,若是。。。嫁了人,想那驸马更是不敢多说一个重字,待闹出大病来,我是救不得你了。”

我眯眼瞟他领口,喉结继续向下,是专属少年人的消瘦锁骨,诱人眼球:“哎呀,我晓得,我怎会乐意久卧病榻?只是药太苦了,我不想用药。”

他笑我怕苦,又探我额温:“苦也需忍得,放心,我不走。”

脸上一时更烫,直烧的耳根也烫,我小声反驳:“阿谁求你陪我?我自己不会喝药么。”

“我如何不懂。。。”,旭轮沉默了,眼神透着无奈也有些慌乱,最终轻拨我脸侧散乱的发丝,唇角勾了勾,专注的看着我:“那日在曲江,我并非真心恼你,只是。。。你我向来形影不离,似那并蒂莲花一般,见你与旁人亲近,我这心。。。像是被人拿指尖掐着,伤不了命脉,忍是能忍,可一直疼着难以忽视,我骂了你,一时解了疼,但过后,又疼的更厉害了。月晚,你道我不懂你,我这心思,你能懂么?”

我心里五味杂陈,到底还是兄妹之情啊,唉,是我糊涂了,我又能指望他如何对我呢?

我假装得意,勾动手指,他便又靠近一些,颤手按在他胸口处,恍惚觉得他心跳快了许多,震的我骨头缝里也疼起来:“我这手有疗伤神力,好啦,不疼了吧?哎呀,你我非是并蒂莲,迟日各自婚配了,便是花熟落蒂不成?大不吉利呢。倒不如说是枝头鸟,风雨来时,躲在一处避难,雨收天晴了,便各自高飞寻快意。”

“你口中这双鸟儿倒有些虚情假意了,”,我才要抽回手,却被他轻轻按住了,他一笑,便是把我无心欣赏的春光都补了回来:“同难不同欢?真若如此,日日疾风暴雨也好,你在旁笑啊闹啊,我也不觉长日无趣了。”

【25-09-2020 本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

9月25日(2020)更新:

本章内容改动了一些,有点啰嗦,见谅见谅

关于李治和房妃的相遇(没错,是李治,不是李贤)以下摘自她爹房先忠的墓志,虽然墓志多有贴金,但房妃的长相无疑是好看的

【时高宗从禽上苑,有鹿腾出。高宗追之,因入公第。见公女在庭,进止都雅,姿容绝众。踟蹰顾眄,称叹久之。因为子雍王纳以为妃。】

《春游曲江》【喻坦之】

误入杏花尘,晴江一看春。

菰蒲虽似越,骨肉且非秦。

曲岸藏翘鹭,垂杨拂跃鳞。

徒怜汀草色,未是醉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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