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笑东邻女伴,采桑径里逢迎。疑怪昨宵春梦好,元是今朝斗草赢,笑从双脸生。”
在歌声中,樊静颖将头伸入了铡刀下,旧日时光一一闪现。在人间的最后时刻,她看到了一双姐妹在明媚的春光下荡着秋千,蔷薇花如瀑布一样从墙头垂下,花光灼灼,在春风里欢笑。她们清脆的笑声,飞出了粉墙,让行人伫足。胆子大的年轻人,竟攀着粉墙往里看,看到这一对姐妹花不由直了眼睛,丢了魂儿,也让她们受到惊吓,相扶着往里面逃去,却不慎丢了绣鞋,又趔趄着套上了鞋子,看到依旧傻愣愣看着她们的少年,终于忍不住活泼的笑了起来……。
铡刀落下,碧血三尺,芳魂渺渺。
尾声
长亭短亭,华大嫂和沈晗送了殷稚菊一程又一程,已到了郊外。初夏的田野里,麦苗拔着节的生长,青青翠翠的一片,香气朴实而蓬勃。鸟儿从麦田里飞过,又停在道路边的大树上,啾啾的鸣着。柔儿被开封府的衙役小李抱着,指给她看鸟儿彩色的翅膀。此去秀州山高水遥,包拯特命小李护送。华大嫂扶着汪夫人在前面慢慢走着,马车停在道边,殷稚菊执着沈晗的手道:“小晗,回去吧。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等到天凉些,就带翼儿过来,你会喜欢清水村的。”
“会来的。”沈晗的眼睛热了,将手中的包裹递给殷稚菊:“稚菊,这是我和大哥的一点心意,你拿着。”
殷稚菊打开一看,是百两纹银,忙不迭的还给沈晗:“小晗,快拿回去,我不能收。你和展大人已经帮了我这么些忙,我怎么……。”
“稚菊,”沈晗压住她的手,将包裹塞在她怀中,诚恳道:“这是我们在完成孙大哥的心意,孙大哥和我说过,想帮你开个医馆。如今……,”她压下泪意,和缓道:“不要推了,好不好?以后孙大娘和汪夫人都要靠你赡养,还要抚养柔儿,稚菊,这担子都要你一人挑起。”
朋友的一片至诚,殷稚菊无法再拒绝了。她抱在手里的瓷罐,是孙大超的骨灰。她将脸依依的贴着瓷罐,静默着,日色淡了,夕阳在树间流连着,柔儿蹒跚的跑向她,欢笑着扯过她的衣襟,指着马车道:“娘,乘车,乘车……。”
她微笑着牵着柔儿的小手,扶着汪夫人上了车,挥手向沈晗和华大嫂作别。斜阳隐隐,沈晗和华大嫂目送着马车越走越远,不知何处传来箫声幽咽,惹起离愁万绪。
暮色渐渐,那远处亭中的僧人,放下玉箫,向着远去的马车深深叩别,他是汪轩,如今是僧人慧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