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包拯道：“陈菊，你知道的很多。你能够到宫中，必然有人接应。你能够鸩杀尚妃，也必然有人帮助，这人是谁？”

“我不知道。”她漠然道。

包拯沉思片刻，颌首道：“你果然执迷不悟。来人，带陈巧娘上堂！”

她惊讶的往门口看去，看到展昭带着一身素服的陈巧娘和小宝走上堂。四目相触，来自血脉的震颤使她不由自主的颤抖，陈巧娘冷冷看着她，嘴唇哆嗦着，克制住热泪，冰冷的唤了声：“陈婉仪。”

“巧娘，不要这样。”她惨淡苦笑道：“我当年离开哥哥嫂嫂家，你才十多岁，现在已经这么大了，这是你的孩子吗？”

“这是我哥哥嫂嫂的。”

“是小虎的。小虎好吗？也是大人了吧？现在做什么呢？”她亲切地问道，亲人们在她脑海中一一浮现，以往的不快，龃龉随着岁月的流逝，都淡去了。她现在怀念的只是那融融煦煦的来自手足的爱。她记得童年时哥哥对她是如何爱护，她进宫哥哥是如何的不舍，就是那次决然去雄州，哥哥也托人捎给她金银财物，带话说让她回家。即使是亲人间的争吵，都有着浓浓的爱，她现在终于明白了。

“哥哥死了，嫂嫂死了，爹和娘都不在了。”陈巧娘泪如雨下：“我现在带的，是他们的孝。”

惊天的霹雳重重打在她头顶，她眼前一黑，也顾不得在公堂上，疯狂的扑了上去，抓住巧娘的衣襟问：“怎么会？怎么会都死了？你在骗我对不对？你给开封府利用了是不是？你告诉我！告诉我！”

“自欺欺人的是你啊，姑母！”陈巧娘悲愤的泣道：“你带给了我们什么？你撒了一个弥天大谎，我父母哥嫂都为你的谎言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老屋被火烧了，展大人当场勘验，一家四口都是先被人谋杀才放火烧屋的。包大人已经派人查明，这是有人为了让我爹娘永远沉默，不能让人知道你当时在宫中流产的真相才下的毒手！姑母，你要的富贵是烈火烹油，而你的亲人，都要为你的所谓富贵荣华陪葬。你是执迷不悟，还要害死多少人？到头来，你得到了什么？”

得到了什么？她眼睁睁看着自己一双手，因为当年的仇恨，她偏执的走向复仇，不惜一切代价要得到富贵荣华。她得到了吗？赔进去的是亲人，是良心，是下地狱的命运。她以为借助权贵可以达到目的，哪知道自己却是别人手中的工具。她以为自己聪明，却蠢笨无比，坏了良心的聪明，只是建立起通向地狱的栈道。她歇斯底里的狂笑，过后，又是暴风疾雨的痛哭。包拯冷眼看着她的情绪变化，沉默的等待她的开口。

良久，她道：“宫里是有人，我不知道是谁。但是滴血验亲，和鸩杀尚妃，都是季都都知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