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展昭守着酣睡的妻儿,心中一片宁静。婴儿刚喂过奶,睡得沉沉的,穿着红色的小棉袄,包在绣花的襁褓内,是玉雪可爱的宁馨儿。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小鼻子一耸一耸,展昭微笑着摸了摸,他竟然甜甜的笑了笑。做父亲的柔情顿时溢满了心房,一种来自血脉深处的亲情深深牵动了他内心深处,他情不自禁的的吻了吻妻儿的脸庞。
沈晗无力的睁开了双眸,生产使她大伤元气,她轻轻唤了声:“大哥。”
早晨的光线照在她的脸庞上,她清减了许多,没有血色的脸上也显得疲乏,看起来颇为憔悴。展昭温柔的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大嫂炖好了鸡蛋。”
她摇摇头,道:“身上有些冷。”
展昭赶紧从橱柜中拿出条厚被子,给她盖得严严实实的,又摸了摸她的手,果然还是冰凉的。他柔声问道:“现在还冷不冷?”
还是冷的,这种冷是从体内开始的,好像有什么在流失,又好像被一阵阵冰凉的海水所卷打,再多的棉被也不能抵御这样的寒冷。但她还是柔顺的说:“现在好多了。”
婴儿突然哭了,这哭声洪亮得很,这是一个精力充沛元气充足的婴儿,刚刚脱离母体使他感到不安,他似乎在为父母暂时的忽视感到不满。展昭一抱起他,感到了父亲的体温,他马上不哭了,闭着眼睛甜甜的笑了,很满足的样子。展昭只能抱着他,来回踱着步,他更加满意,偎依在父亲胸前,父亲一停下来,他就又哭了,逼得展昭只能来回走。
“这臭小子!”展昭笑道:“把你爹当会走的摇篮呢!”
沈晗也笑了:“你儿子一起为你击鼓告状呢,多疼疼他也是应该的。”
展昭摇头笑道:“这辈子被你们娘儿俩牵住了。”
沈晗轻轻笑道:“那还你自由身,好不好?”
他抱着孩子惬意的踱来踱去,澄澈的目光中是安详和满足:“心甘情愿被你们牵。”随即,轻轻叹道:“晗晗,做了父亲,大哥好像了解皇上的固执了。皇上一向宽仁明理,此番大为失常震怒,确实是有苦衷的。”
“皇上也蛮可怜的,什么都有,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沈晗低声道:“还是做平民百姓最快乐。”
门被推开了,展大嫂走进来,端着一碗红糖鸡蛋羹,道:“二弟,公孙先生和王校尉来了,要看看孩子,在楼下小厅等着。你把翼儿抱下去吧,我来喂弟妹吃早食。”心莲也端着热水毛巾跟在后面,让沈晗盥洗。
公孙策和王朝一看到婴儿就迎了上来,王朝不知从哪儿弄了个拨浪鼓来,在展翼耳边摇来摇去,展翼正享受着父亲的怀抱,听到拨浪鼓的鼓声不耐烦的哭了,展昭只能抱着他轻轻晃晃拍拍,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安静下来。
“哎,这臭小子,可是刁。”王朝笑道:“长得像展大人,脾气像小鱼儿,小鱼儿那时来开封府也是这般刁钻精灵的。”
公孙策笑道:“孩子刚出生,对外面的一切自然都是害怕的,只有爹娘的怀抱才最安全,来,让伯伯抱抱。”
到了公孙策怀中,展翼倒还安静,小嘴努了努,似乎在寻找什么。公孙策问道:“是不是要吃奶了?”
“刚吃过。”
“小鱼儿还好吧?我们也不方便上去看她。”
“还好,生产时受了点罪。”
“小鱼儿不容易。”公孙策叹道:“百官在堂,她竟然敢当面质问皇帝,大人说,皇帝都给她说得红了脸。以前看小鱼儿小,其实她一直有一股力量,这就是坚强吧。”
正在闲话间,展兰端着茶上来,公孙策笑道:“这次兰姑娘陪着婶娘击鼓,很勇敢。小小的年纪,勇敢不让须眉。”
展兰羞涩的笑了,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都是腼腆:“展兰没做什么,是婶娘勇敢。”她又把展翼抱过来,让他舒舒服服躺在臂弯间,公孙策打趣道:“喜欢这个弟弟,还是喜欢常州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