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韩夫人叹道:“江湖的水,本来就深,这夺令牌的比武大会,足足有三十年未曾开过。乾泰门的江湖领袖地位,是一脉相传的。三十年前,有人不服,说了很多污蔑之词,后来,比武大会中,子瑜一举夺得魁首,无人再敢说什么了。没想到,他现在遭难,江湖上眼见得又要掀起狂风巨浪,这块令牌,不知有多少人觊觎,其中,也会有阴险小人,甚至可能有大奸大恶之辈。展大人,老身也是出身于江湖,自认还是看得开。我不是心痛令牌,心痛保不住乾泰门的地位,而是,这关头,有些事蹊跷得很,老身是怕一步步落入别人的圈套,玷污了令牌,对不住子瑜这几十年维护江湖稳定的苦心。但是,”她皱眉道:“明知可能泥沙俱下,也不能就在这几个门派中比,这要落人口实的。”
展昭颌首道:“韩夫人考虑的是,确实不能只在这几个门派中比,比武大会要公开,公平,公正,按照常规,现今乾泰门仍是汴梁江湖领袖,主持人应还是乾泰门的人。二公子德不能任,主持的应是韩夫人。”
“老身是女流,本不应出面。但现在是非常之际,不能拘于俗见。责无旁贷,老身无可推脱!”
“比武大会不能鱼龙混杂,”展昭又道:“人员的来历,籍贯,这些是需要审查的。万一汴梁的江湖落到异国人手中,就是大难。所以,展某会向钱大人请示,由开封府来协助。韩夫人,照理说,比武大会是武林的事,官府不能插手,但是请恕展某僭越,这一次,只能由乾泰门和开封府共同主持。”
“那是最好不过!”韩夫人激动的说:“展大人,你今夜的一番话,老身听了,心就定了。如果没有开封府的支持,咱们几个门派联合起来,恐怕也是独木难支。展大人智勇过人,子瑜早就嘱咐老身,难事找展大人!”
展昭微微一笑,道:“韩夫人谬赞,展某只是尽菲薄之力。”他起身,拱了拱手:“天色已晚,韩夫人休息吧,展某告辞。”
韩夫人忙站起来,要送他到大门口,他温润道:“留步。”撑起雨伞,向外走,却见一个人影躲在厅外檐下,衣衫已被打湿了,看到他出来,忙往墙角躲闪,分明是韩青柏。展昭紧抿着嘴,冷冷看他一眼,随后,撑伞大步走了出去,挺拔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茫茫雨夜中。
“畜生,进来!”韩夫人喝道。
韩青柏瑟缩的走了进来,韩夫人痛心而愤然的望着他,道:“听到了吧?什么是大侠?不仅仅是武功高强,而是这份气魄,这份心胸!你爹说,一百个你不及展大侠的一根毫毛,你自己扪心想想,说错了没有?”
韩青柏跪着不做声,第一次,他心里有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是惭愧吗?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情绪,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