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躲在了自己的小天地,她不愿意任何人把她从她的小天地里拉出来。她迷迷茫茫的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极大的错事,但她不愿意想,在一种顽固的混沌的状态包裹了痛苦,这样使她好受了许多。也是一种母性的本能,使她有意识地逃避这样的痛苦,来保护她腹中的孩子。
张龙却被马大嫂骂得苦了,后厨里气氛沉重得很,张龙倔头倔脑道:“本来就是嘛,小鱼儿这件事做得……。”
马大嫂一饭勺打在他头上,大声喝道:“你没犯过混?你一进衙门就是好得不得了?是谁私放过那个什么什么,就是一只脚有些跷来着的那个?”
赵虎马上道:“裴慕文!”
“对,裴慕文!”马大嫂气道:“你当时不是也悔得吃了□□,不是公孙先生,你今天还能站在这儿吗?说小鱼儿会说,她多大,才二十岁。你一个大老爷们也犯了错,你凭什么那样说她?恩义情仇我问你,你绕得过吗?这种债最难还,展大人不也遇到过好几次这样的情况吗?不也是难得不得了?展大人会处理,那是因为是展大人!小鱼儿不是展大人的娘子,别人的算盘会打到她头上吗?这一切,展大人都心知肚明,所以展大人能容忍,能谅解,你小子,你小子说什么混话,这样说小鱼儿!”
张龙满脸通红道:“大嫂当然帮着小鱼儿,你亲妹子一样的。”
“我是疼她!”马大嫂一点也不否认:“我疼她不该来开封府,她要不做展大人的娘子,今天的日子安闲得多。我疼她也在努力的成长,你们几个怎么就看不见呢?展大人七灾八难的,不都是她在伺候?她也大着肚子,也需要人来照顾,你们看到她今天的样子,就不心痛?那时候展大人中了毒,她一个人赶到庐山拿回解药,你们就说她好,现在做了错事,又说她这个不好那个不好,什么不配做展大人娘子啦,不合适啦,她是怎样和展大人成的亲,未必你们没看到!你们这些人,还有没有良心?”
说得王朝马汉张龙都低下头,赵虎一点没有惭色,他始终是支持小鱼儿的,他很心安。
马大嫂说着说着,又气又苦:“她是错了,展大人已为她受了罪,你们还要她怎么样?她心里痛得要命,才会这个迷糊样子,说到底,这世上最懂她的还是展大人。”她大饭勺一挥,叹口气,道:“吃饭。谁要是再说小鱼儿的坏话,以后这个后厨就别踏进了。你们给我记着,她是我的亲妹子,也是你们的妹子。谁要是敢在她心头捅刀子,我别的不能做什么,这个后厨的饭,就别来吃了,街上的饭铺也多的是,啊。”
听到没有吃饭,张龙第一个就焉,他胃口最大,别人吃三顿,他值夜回来非得再吃一顿,那时后厨已熄了火,但是轮到他值夜,马大嫂都会等着,给他再下面或者下馄饨,或者将晚上的剩饭加个鸡蛋炒一炒。马大嫂是刀子嘴豆腐心,但是他们几个,都离不开她的照顾,所以在外听大人和展昭的,在内,马大嫂那是绝对的权威。
张龙不说话了,马大嫂知道话已经起了作用,大老爷们,难道逼着当场认错?
这时,沈晗走了进来,几个人马上站起来看着她,马大嫂亲切地迎上来,道:“小鱼儿,给展大人端午食来了?大嫂去拿,你先坐着,吃了午食再走,大嫂给你做了好吃的。”
沈晗呆呆的坐了下来,王朝他们也坐了下来,就坐在她的对面,颇为尴尬的你看我我看你,想说什么,但是看到她茫然的眼神,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马大嫂将沈晗的午食端上来,道:“小鱼儿,这虾仁是大嫂今日去菜场买的白虾,一个个剥出来的,新新鲜鲜的,你们南方人就爱吃新鲜精细的,大嫂知道。这炖蛋是头生蛋,也没几个,都你吃啊,不给他们吃。”
沈晗将炖蛋放在一边,轻轻道:“这个大哥要吃的。”
“展大人的有,大嫂准备好了,也是头生蛋炖的,这个你吃,肚子里的小宝宝馋着呢,不能亏待。”
沈晗坐着,慢慢的扒着饭。王朝他们的饭马大嫂也端出来了,都是粗鱼大肉。这些人吃饭平时最热闹,现在一个都不说话。马汉踩踩张龙的脚,张龙为难的摇摇头,王朝瞪着他,看着沈晗向他努努嘴,张龙只能硬着头皮,道:“小鱼儿,对不起啊,张大哥说错话了。”
沈晗默默的吃着饭,眼睛只看着饭,张龙说什么,她一点也没听见,也不关心。
马汉放下筷子,很真诚的道:“小鱼儿,其实你和展大人成亲,大家都觉得很好。真的,你挺适合的,展大人就要找一个你这样的。”
马汉还想说怎样合适,但看到沈晗的神气是什么也没听见,他也说不下去了。沈晗只扒着眼前的白饭,赵虎忙将虾仁放在她面前,她又只吃虾仁,赵虎待她吃了虾仁,又给她换了炖蛋,她又只吃炖蛋。反正就是眼前有什么就吃什么,她也不知道要去夹菜。
“小鱼儿傻了!”这是三个人的反应,他们面面相觑,都颇为心酸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