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展大人,展大人……。”王朝马汉焦急的呼唤他,包拯也俯身唤他,展昭微微睁开眼睛,低声道:“大人。”
他面无血色,呼吸微弱,公孙策已为他诊治,忧心道:“这个毒,看上去只有小鱼儿能解。”
展昭忙低弱唤道:“王朝。”
“展大人。”王朝急忙应道。
“扶我起来,助我逼毒。”他命令道。
王朝很为难,展昭连坐都坐不起来,怎能运功逼毒?他们兄弟四人联手,但体质至虚之人,真气下去,反而有害无益。
他正在踌躇,展昭已第二次唤道:“王朝!”
没奈何,王朝只能和马汉将展昭扶起来,将手按在他背部的“神道”和“神堂”穴,但他身体摇摇欲坠,在张龙的扶持下也坐不稳,众人见了都颇焦心。见他勉力打坐,可是双目紧阖,两道真气下去,已是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流出。
“展大人!”王朝马汉焦急的唤道,这分明不行,展昭没有力量将毒逼出来。
“再来!”他声音低微,可是口气不容置疑,王朝马汉见他倔强得很,将求助的目光移向包拯。包拯叹了口气,知道他执意不愿让沈晗受到刺激,以目示意,让他们再试一下。
这一招分明行不通,真气刚刚下去,展昭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张龙也扶不住他,歪倒在王朝怀中。王朝急道:“展大人,你自己运功根本逼不出,若是硬来,要出人命的!”
“休息一会儿……再来。”他坚持道。
包拯又是痛心又是恼怒,这个孩子看似温润,但隐忍和倔强也是登峰造极。他喝道:“躺下!让小鱼儿来!”
“大人……。”
“丈夫有难,且能隐瞒妻子?夫妻本是患难相助,开封府不是世外桃源,是风波险恶之地,她得适应!赵虎,马上去把小鱼儿姑娘找来。说的时候缓一些。”
展昭无奈的叹口气,不能,也无力向大人请求。沉沉的高烧山一般的压着他的胸膛,他神志开始恍惚起来,但始终提醒自己保持着一分清醒,莫要惊吓妻子。
沈晗没有多少时间就赶到了,一触到他的手,滚烫,看他嘴唇上已有了焦皮,好像发了好几天的烧,不由一个疑惑。不是说去蜀中了吗?怎么会发了好几天的烧?
“大哥……。”
展昭微微睁眼:“大哥没事,别怕。”
她喂了展昭一颗药丸,然后观察伤口,又细搭脉搏,脉象是中毒之象,但分明也有旧伤复发,伤势沉重之相。
焦灼问道:“大哥,旧伤像是复发了,你在蜀中,有过恶战吗?”
展昭点了点头,王朝马汉他们对望了一下,赶紧避开彼此的眼光。张龙的神情最尴尬,他有些怕见沈晗,想低头,却见到王朝责备的目光,脸“刷”的红了,干咳了一声,头赶快低下。
只听公孙策道:“小鱼儿,为展护卫解毒要紧。”
沈晗取出银针,先扎几个穴位,保护心脉,然后开了个方子,让公孙策立刻按方抓药。她低下身,将伤口的黑血一口一口吸出,众人见了大惊,展昭抬起手,要阻止她这样做,她摇摇首,毒不及时吸出,展昭有性命之虞。她口腔中没有伤口,应该对腹中胎儿无虞。
公孙策草药已经拿来了。沈晗快速的捣烂,敷在展昭的伤口上,又将煎好的药一勺勺喂展昭服下。这一切做得极为熟练迅速,包拯赞许的点点头,在照顾展昭方面,沈晗是一流的贤妻。
毒好解,她最担心的旧伤复发,这是长期的积劳成疾,也百思不得其解,他去蜀中之前,给他调理过身体,当时的脉象很平稳啊。怎么会变得如此迅速呢?他体质还算强健,到底是什么让他旧伤汹涌而来呢?
伤口的血流出来的已是红色,沈晗疲惫的微笑了,初步已经无碍。她俯在展昭身边道:“大哥,毒已经解了,这是秦门剧毒,萧萧红叶,幸亏师父以前和我讲过。”
展昭点点头,微弱道:“你睡一会儿,天还没亮。”
“大哥,你好好睡,高烧一定要退下来,不能伤了肺经。我在你身边守着。”她温柔地握住展昭的手,轻声道,又让人取来凉水,伸手绞干毛巾,敷在他的额上。展昭此时感觉也好了不少,困倦异常,不一会儿,沉沉睡去。
包拯见此情形,命众人退出去,公孙策悄声道:“大人,学生得留在这儿。展护卫的背伤……。”
这也是包拯担心的,看上去,瞒不了多久,展昭的背伤天亮后肯定要换药的。他沉吟了一下,道:“先让他们夫妻呆着,小鱼儿也倦了,让她睡一会儿。公孙先生,你辰时再来。”
沈晗刚睡着一会儿,就听到展昭微微的□□。
“大哥,伤口很痛是不是?”沈晗脸色发白的问道,她握住了展昭的手,手心还是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