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护卫,你不能出去。杖伤未愈,旧伤在身,再动真气,大忧啊!”
“顾不得了。”他取过巨阙,道:“他们四个,未必挡得住。”
飞快的赶到西南角,剑影如光,只见凌大秀手中一把灵蛇剑,形如鬼魅,如流水一般,忽东忽西,赵虎已被她刺伤左肩,王朝马汉张龙三人虽然奋不顾身,勇猛无比,但武功的造诣终究差了她不止一筹,现在靠着一股不怕死的猛气,拼死抵挡。
凌大秀冷笑道:“再陪你们玩几招,老娘就直取包黑子的人头。若不是老娘等这把新铸的剑,包黑子早就没命了!”
“休想!”王朝招架着怒道:“我等四人丢了性命,也决不让你伤害大人!”
“哼!”凌大秀阴笑道:“包黑子,缩头乌龟躲在静室里,难道我就找不到不成?有仇的报仇,有恩的报恩,你铡了凌若樵,想不到凌家还有人在吧!”
她的灵蛇剑法飘忽如风,倏忽来倏忽去,九回喧腾,每一招内又包含着几十招变数,看似简简单单一招,剑光迎面,却似骇浪暴洒,惊波飞薄,看似往西,实则向东,王朝等四人从没见过如此怪异的剑招,给她打得手忙脚乱,也知挡不了几招,暗下决心,如一人被她刺死,其余三人车轮战般拖住她,直到最后一人,也要拼尽性命,护得大人周全。
胜券在握,凌大秀扬声狂笑:“包黑子,你的末日到了!”她看准王朝空门,飞起一剑,当胸刺来,眼看避无可避,马汉等不由惊呼。虽然赴死之心决绝,但看着王朝即将丧身剑下,怎能不心胆俱裂?
一道清光腾跃而来,如激雷蒸电,腾虹荡日,牢牢锁住她剑,将王朝护在身后。剑气澎湃,其人却如怒涛中的峭壁,屹立于前,淡淡一笑,道:“凌大秀,你太狂妄了。”
绛袍如血,气势如虹,凌大秀愣怔了一下,她曾夜探开封府,得知展昭卧病在床,方敢前来,却见他虽脸有病容,但威严不减,依旧是令恶徒闻风丧胆的展昭!
“展大人,你不能用功!”王朝马汉急道:“我们来对付她!”
“无碍。”他淡淡道:“她不是展某的对手。”
这一剑的力气,若在平时,算不了什么。但此时背伤已经崩裂,温热的液体洇湿了中衣,他必须尽快把凌大秀拿下,自己的体力支持不了多久。旧伤的复发使他疲倦异常,此时都靠真气在撑。
“你们退下。”他沉声道。凌大秀剑法怪异,如果王朝马汉在侧,反而要护着他们分他的心,马汉等想说什么,但见到他冷峻的眼神,还是扶着赵虎乖乖退于一边。
凌大秀凌空而起,展昭要护着他们,她偏要分他的心。却见四面如铜墙铁壁一般,展昭暗运功力,将内力集中在巨阙上,凌大秀的宝剑似黏住一般,无论指到哪里,都被一股极大的力量逼了回去。对方有上乘的功夫,她内力远逊对手,当下放弃剑刺四大校尉想法,改攻展昭下盘。
消耗内力,使展昭精疲力尽,只觉浓浓血腥涌入口中,他不露声色咽下,意守丹田,以剑为支点,扶摇而上,攻如雷霆,刺向凌大秀周身大穴。
凌大秀怪叫一声,剑势暴起,身子一飘,躲开剑锋,衣袖一挥,袖中机关暗发,银针如雨向展昭袭来。展昭团身而起,足尖轻点树干,避开银针,同时手中巨阙如大江疾浪,大气澎湃,夹杂着迅猛的杀势,狂风呼啸,飞沙走石一般袭向凌大秀。
这一招避开得异常凶险,凌大秀看展昭虽然剑势凶猛,但嘴角已有血丝沁出,心道:“展昭必是受了重伤,他现在是强支病体和我一斗,他剑术虽然高明,但我以内力与他相斗,料他支持不了多久。”
她阴阴一笑,以上乘内力运于剑锋,一股极大的力量铺天盖地向展昭袭来,其中又如万千剑锋簇簇,雷响电激,来势十分险恶。展昭知她用意,用尽平生精神,咬牙将内力集于巨阙,与她拼死恶斗。
忽忽斗了一百来招,丹田内越来越痛,后背伤口全部裂开,热血洇湿了整件官服,他再也无法支持,一口热血喷出,手扶长剑,却依然不倒。
凌大秀敬他是铁骨铮铮的汉子,道:“展昭,你弃剑认输,我可饶你一命。”
展昭冷冷一笑,凌大秀还未弄清这声冷笑的含义,但见巨阙暴起,他似涅槃重生一般,眼前的巨阙成了千道万道,而巨阙中的南侠,似黑夜中的战神,剑如星光,千点万点寒光激射,她不知对付哪一道,神气慌乱间,已是剑指咽喉,听得一个骄傲清亮的声音:“凌大秀,我说过,你太狂妄。”
她怨毒的直视展昭,此时,王朝走上来缉捕她,却见她左袖一扬,七颗铁蒺藜向着王朝袭来。
展昭忙将王朝推开,巨阙一闪,听得“当当”之声,六颗铁蒺藜已被击落,但最后一颗射进了展昭的右臂,同时,巨阙也扎进凌大秀的心窝。她茫然的看着插在心头的巨阙,仿佛不相信自己会死,又看着倒在王朝怀中的展昭,嘶哑着声音,阴毒道:“展昭,你的路……也走到尽头了。”
铁蒺藜上她淬炼的是秦门的“萧萧红叶”,世上无几人能解,她放心的阖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