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这一次的加强训练是紧张而艰巨的,有考察士兵个人素质的射箭和刀法,□□演示和格斗等;也有演练阵法。任务重,时间紧,每人都不可怠慢。虽有教习,但是总有小部分士兵成为落后者。就是射箭一项,有几位士兵总也过不了关,展昭将他们单独挑出来,加强辅导,将要领反复与他们讲,步射总算过关,但马射怎么也不行。
这几个都是世家子弟,靠着祖荫进的殿前司,平时吊儿郎当的混日子,现在真刀真枪,却是没办法了。看那几个姿势,展昭就气不打一处来,连花架子都不成,要是真让他们上阵,没有两个回合,就要被敌人斩于刀下。
他耐着性子训练他们马射姿势,他左手不能动,还是命人取了弓箭,飞身上马,然后两腿夹紧马腹,飞驰过程中,做出射箭的姿势,演示给他们看,如何靠腿的力量控制马速,然后双手持弓,对准目标。快的慢的他都演示了几遍,奈何这几个人上了马就不能射箭,射箭就不能骑马,没有两全的。
展昭再好的性子,也忍不住喝道:“平时的训练是怎么过的?这样子,万一上阵打仗,还不是等死的料!骑了马就不能射箭,射箭就不能骑马,难道两只手,上了战场,只会紧紧抓住缰绳做逃兵不成?”
他们很少见展昭发怒的时候,他剑眉一竖,那股不怒自威使他们战战兢兢,低了头不敢作声。
展昭手持马鞭,指着他们道:“展某也知道你们是如何进的禁军?靠人情,靠关系,靠父母,不争气的料!现在既然进了,展某不管你们是谁谁谁的儿子,只给展某记住了,不可丢殿前司的脸,不可丢你们爹娘的脸,也不可丢自己的脸!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今日起,一遍不成,给我练十遍,二十遍,甚至,百遍,千遍!磨破了腿,磨破了手,是好事!只有经过血和汗才能练成功夫!不要以为今日进了殿前司就是来混俸禄的,要知道,如今西夏,北辽在侧,虎视眈眈,觊觎我朝,不知哪一天,我们都会派上战场!作为军人,知艰难,识战斗,习山川都是必须的。今日不辛苦练就,到时到了战场上就是死尸一具!展某今日话说在前头,你们要退,现在便退,展某和李大人马上批准。但是现在不退,只有和我练下去,练到死也要练出来!现在可有要退的不成?”
谁都不敢说话,展昭再问了一遍,方都小声说道:“不退。”
“好,都还不是孬种。”展昭脸上现出一丝极淡极淡的笑意,很快的,这抹笑意又消失在严肃的神情中,他蹙紧眉头,道:“殿前司上下一心,只要自己争气,这次检阅必能通过!你们几个,展某将你们挑出来,一个个的给我过!心里要想着,昨日的自己,已经死了。现在的自己,已是重生,打起精神气来,没有过不去的坎子!”
没有人敢懈怠了,在展昭的指导下,一个个的单独通过,半点取巧也不成,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初秋的正午太阳还毒,展昭站在烈日下,绛袍也被汗打湿了一层一层,等待着下一个训练回合的人倒是还能站在树荫下,他却始终站在操场上,腰背笔直,毫不倦怠的指导他们要领。
这样一个个的在他手里过,黄昏过后,也有几人终于通过了。天色已暗,那几个剩下的想着终于能歇歇了,感到已是累得要散架了。展昭却命人在箭垛旁燃起灯来,依旧要赶着夜练。
那几个本是公子哥儿,今日里从没受过这样的苦,只想着快点回去睡一觉,一听在黑夜里还要练,都是叫苦不迭,终于忍不住吞吞吐吐道:“展大人,灯太暗,夜里……看不见。”
展昭锐利的看了发问者一样,剩下的几个人也都豁出去了,对于养尊处优的他们来说,今日的高强度的训练就像剥了一层皮,脱胎换骨一般,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也不由都嘟囔道:“是看不见,练不下去。”
展昭没有回应他们的话,他抿紧唇,显出一条坚硬的向下的唇线,然后下令:“殿前司全体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