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先说了有案件，他准保拔脚就走，谁拦得住他？”

“小鱼儿，知足吧。你没见包大人发脾气，以前庐州来了个亲戚，一点私事想让夫人一起帮着说说情，夫人才提了个头，当着我和夕颜的面，大人就大发雷霆，话说得很厉害，夫人一点面子都没有，只能一声不吭，让大人把脾气都发出来，还陪着笑说自己不是。大人铁面无私，峭直刚正，夫人为了大人的名声，不知受了多少委屈，还不得打落牙齿往肚里吞？你想想，展大人说了几句重话，你就受不了了。要是像包大人那样，怎么过呢？”

“那我就走，一辈子不理他。”沈晗赌气道。

“傻姑娘，还是刚入府的小鱼儿，通情达理起来像个大人，一撅小嘴，又是那个任性的小鱼儿。”心莲柔和笑道：“小鱼儿，展大人的性子是仁厚和温和的，你在开封府后衙住了一年多，也应该了解，对于开封府来说，鸣冤鼓的鼓声就是命令，大人坐镇开封府，一个月都不回府一次，展大人顾着你，不出差的日子，不管多晚多累都回来，但是你也要知道，案情就是命令，以后遇到这样的情况，你就给他下碗面，吃得又快，肚子又饱了，也不耽误差事。”

“以后就让他空肚子。”沈晗撅着嘴道：“免得做了还不讨好。”

“别说孩子话了。”心莲将灶头上炖的红豆枣子汤拿下，盛了一碗，笑道：“晚饭吃不下，喝点汤吧，好歹吃一点。”

沈晗勉强吃了半碗，又道：“心莲姐，我胃里不舒服，你别告诉他。”

“知道，心莲姐且是不晓事的？”心莲轻柔道：“展大人这么忙，怎让他分心？”

“才不是不让他分心，”沈晗气道：“是不向他示弱。”

“好好好，是不向他示弱。”心莲笑道：“这个小鱼儿，就是嘴巴硬。”又关心道：“可是你这胃里不舒服，还得抓紧看呀。”

“嗯，等到公孙先生稍微空一点，就请他给我抓几副药。”沈晗听着雨声，道：“一发生命案，先生也要忙起来的。”

心莲收拾着碗筷，柔柔笑道：“咱们小鱼儿啊，其实是个最好最好的姑娘，就是有时候，会闹点小脾气。”

沈晗不好意思的笑了，舀着水，放在木盆里，和心莲一起洗着碗，听着越来越大的雨声，望着窗外，不由担心，展昭出去时其实只吃了大半碗饭，这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她小心的将灶上炖着的红豆汤盛在五更鸡里，预备他回来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