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冬天真的没喘？”

“真的没有。”她笑道：“大哥放心把，我身体很好的。”

“大国手的药喝了？”

她低下头，羞涩笑道：“苦苦的，不想喝。”

“药怎么能嫌苦？”展昭不由有点急道。

沈晗见他着急，忙道：“好好，我回去就喝，不嫌苦，我加糖，很多很多糖。”她趴在床头，望着那清澈又深邃的双眸，轻轻的，在上面一吻，然后赧然的，温柔的道：“一定喝。我要守护大哥呢。我在一天，就守护大哥一天。小鱼儿，要说到做到。要学大哥，言出必行。”

温柔的，甜蜜的，缱绻的空气在两人间流动，展昭轻轻抚着她的秀发，心痛道：“这两天，瘦了，脸色也难看了很多。”

“大哥好起来，我脸色就好了。”她柔情的望着那瘦削的脸颊，道：“大哥，你今天脸上稍微有些血色了，那两夜，把我吓得要命。”

展昭静默了一会儿，柔和道：“等展昭好起来，就向大嫂表明心意。”

沈晗微微笑了笑，低声道：“不急的，大哥，还是不要伤了展大嫂的心，也不要伤害方姑娘的心。你想想，她从常州来到汴梁，是为了你。要是话说得坚决，她会很伤心的，展大嫂的颜面，也挂不住。毕竟是她的七妹。”

在展昭没有表明心意前，沈晗是忐忑不安，满腹酸意，所以一直要和展昭发脾气。但是现在展昭说得清清楚楚，她放心了，那天生的巨大的善良又回来了，因为自己幸福，所以希望所有的人都幸福。哪怕是方婉罗，也不例外。虽然她昨晚给她下药，但是她只是恼火，但恨，一点儿也没有。

展昭默然片刻，神色中有一丝惘然，叹了口气。沈晗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道：“大哥，小鱼儿知道，孟师父始终是你一块心病。你师恩未报，他又去世得……突然一点。这些年，你总是在心里责怪自己，为什么那一夜没有留住他，对不对？”

展昭没有说话，但是，有淡淡的雾气上盈在清冽的双眸中，沈晗柔声道：“大哥，你的心太重了，有些事，是一个人的命数。师父说，人未注生，先注死。死在哪里，何时，都是前生就安排好的。这也是孟师父的劫数。”

展昭低声道：“总是大哥的错，当时，应该缓着点。师父刚给我运功疗伤，我就……。”

沈晗柔和道：“孟师父为你疗伤，绝不是作为你和春妮姐姐成亲的筹码。大哥，难道自己的师父你还不了解吗？他是将一生志向，让你来完成。大哥，你做得很好很好，孟师父，在天上也会很开心的。人总要走的，只要自己的精神，遗志有人来完成，就好比他还活着是不是？大哥，孟师父是活在你心里了。”

一听这话，展昭很是安慰。仿佛心中的郁积，释放不少。沈晗又道：“大哥，你肩上的责任，道义，比常人要重，所以要承受的也比常人多。有些事，别人不理解也没关系，一个人做事，哪会人人都懂。只要自己有信心，也就是了。”

展昭薄唇微扬，浮起温暖笑意：“小鱼儿，不小。”

“小鱼儿长大了，是不是？”沈晗温柔笑着，清澈的眸中是光华璀璨，展昭抚着她的鬓发，颌首，又切切嘱咐道：“大国手开的药，一定要喝。”

“一定的。”她笑着伸出食指，和展昭的食指相勾，道：“我们来拉勾。大哥也答应小鱼儿，快点好起来。”

两人的目光中皆都是柔情，仿佛天地之大，万物悠悠，皆隐为背景，彼此眼中，只有你和我，我和你。

忽的，传来轻轻咳嗽声，两人赶紧分开，皆是脸色绯红。进来的是包拯和公孙策，公孙策还端着药碗。

刚才一幕，都落入两人眼中。他们已在门口站了片刻，但这两人浑然未觉。公孙策碗中的药都要凉了，所以只能咳嗽几声。看着目光甜蜜的这一对情侣，包拯会心一笑，道：“小鱼儿早来几年，张龙这傻小子也不会给本府关禁闭了。”

沈晗有些不明白，疑惑的望向展昭。展昭微微一笑，包拯又道：“展护卫，可好些了？”

展昭颌首道：“谢大人关心，好了许多。”

公孙策将药递给沈晗，沈晗接过，拿起勺子，欲喂展昭。忽然，手又不听指挥的抖动起来，她咬牙极力稳住，但是哪能稳得了，那碗在她手中不停抖动，她终究拿不住，碗打碎在地上，清脆的“砰”的一声响。

展昭蓦地直起身子，急道：“小鱼儿，你手怎么了？”

她忙扶住展昭，让他躺下，柔声道：“没事没事，我刚才手压在身子下，压得久了，有些麻。大哥，一点事都没有。”

“让我看看。”展昭命令道。

她的手抖，还是刚起的症状，都是瞬间发生的。过了也就好了，待到她举到展昭面前时，抖动已经停止了，双手都恢复了平静。

“大哥，你瞧，是不是一点事都没有？”她甜甜笑道。

展昭在公门多年，长期的侦查工作中，观察能力强于常人。他刚才分明见沈晗拿不住碗，但是现在双手确实很平稳，难道刚才是自己眼花不成？

他疑惑的看向沈晗，沈晗将手再翻了一下，运动自如的给他看，道：“灵活得不得了，么事都没有。”

展昭宽慰笑道：“调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