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晗在厨房又把药重煎一遍,当她执着药罐的柄倒药时,手又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她急忙把药罐放下,却有一只纤细洁白的手接了过来,是方婉罗。
方婉罗将药倒入碗中,沈晗低声道:“谢谢。”
方婉罗摇摇头,看看她的手,道:“你的手,恐怕不是短时间内会好的。我查过医书,你要的那两种药物会损害经络。”
沈晗顿了一顿,怒气上浮,溢于眉间,冷冷道:“拜你所赐。”
方婉罗飞快的说:“不关我事。是你自己服用的。”
“你——,”沈晗气结,她缓和了一下情绪,道:“如不是你给下安眠的药物,我为何要努力的醒过来,而服用这两种毒物?”
方婉罗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其实我也可以做好的。”
沈晗急道:“你怎么做得好?你可知道,昨晚对于大哥来说太关键了。他的烧下不来,是要送命的。他的性子最是内敛,我不在,他是不肯说难受的……。”
方婉罗未等她说完,就毫不客气的打断,冷冷道:“那是你自作多情!你不过早到一年,你们不过是日久生情。假以时日,感情会转移的。是你霸着展大哥不放,你不让我靠近,你不让我和他产生感情。”
沈晗气到极处,反而笑了:“你以为大哥是谁?任是谁都会产生感情?”
方婉罗在开封府一直以温婉淑女面目出现,但她骨子里是非常高傲自负的,从小到大,她永远是方家最受宠爱的小姐,在家境优厚的官宦之家长大,她觉得自己是天之骄子。事实上,她也集中了家族的一切光圈,在温柔和谦恭后面,是目无下尘。她的眼界极高,见到了展昭,觉得他是世间唯一和自己相配的男子。而沈晗,在她眼里,沈晗太普通了,无论长相和身世都无法和她相比,她怎能输于她?她怎能带着一身骄傲而来,铩羽而归?临行前,家族聚会中,大家都知道她要做最优秀的男子的娘子,要做三品官的夫人,现在这样回去,她的面子往哪儿搁?她无论如何不能打败仗。
面对着沈晗,她的冷酷和骄横暴露无遗,沈晗却觉得她很可怜。想想她千里迢迢来汴梁,却要落寞而归。沈晗忽然觉得没什么可较劲的,她做错了事,也只当是她的疏忽吧。
方婉罗给她的反问倒是驳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她在脑海中快速寻找着最伤害沈晗的话,忽道:“你头痛吗?”
沈晗愣了一愣,本能的说:“早晨痛过的。”
“你不适合照顾展大哥了。你自己的身体都不行了,头会越来越痛的。沈姑娘,别要强了。”方婉罗做出关心的姿态说。
沈晗冷冷看了她一眼,不想和她多说,拿着药碗走了出去。跨出门槛时,一阵剧烈的头痛袭击了她,她赶紧扶住门框,听到方婉罗在身后幽幽的说:“你这样,要误事的。”
要误事的?这句话听到了沈晗的耳朵里,忽的一阵烦躁。她走到院中,将药碗先放在一边,然后拿出王大国手给的金针,向穴道捻去,过了片刻,手方才不抖。她想起刚才展昭看到自己手抖,焦急的竖起身子,不知是否会牵动伤口?可是这手抖向哪儿瞧去?公孙先生那儿是不行的,大哥现在虽然过了危险期,但是伤口这么深,还有几个关要过,不能有一点点刺激。要是知道了方婉罗的事,大哥可能会去找她的,闹到大家都下不来台,不能重现孟师父的悲剧了。可是找别的不认识的大夫看,最近又实在没空出门。
想来想去,沈晗决定自己先抽空翻翻医书。
包拯公孙策正在和展昭谈袭击他的杀手的事,没有活口,所有杀手都服毒自杀,这件事情十分离奇,谁会非要致展昭于死地呢?又是谁设下的这个局?
展昭蹙眉道:“大人,属下发现那几人并非中原人士,使出的招数,和手中的武器,都和属下遇见的江湖人士迥然相异。大人可访江湖门派,探得消息。”
包拯颌首,又道:“此事本府已交给王朝去做,但是论到心思缜密,唯有展护卫。也不知王朝能否圆满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