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又转向沈晗,正色道:“沈晗,你无缘无故,为何刺张荣祖一刀?莫非,你们有宿怨不成?”
沈晗忙道:“没有宿怨,我以前根本不认识他,只因为他仗势欺人,先是调戏云丹姐姐和嫣然姐姐,调戏不成,又卡住嫣然姐姐的脖子,我眼看嫣然姐姐呼吸困难,情急之下,才刺了他一刀。”
她说得急促,包拯缓缓的颌首,道:“看来,你刺张荣祖一刀,是有原因的。你先将事情经过慢慢道来,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莫要惊慌,亦不能含糊。”
沈晗点点头,又望向展昭。展昭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暖的微笑,又轻轻颌首,示意她镇定。她转过头来,便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
吴玉媚听了,脸色急变,冷笑道:“一派胡言!包大人,小儿的品性我是了解的,年轻人,性格活泼粗放一点也是有的,但是怎会凶恶到扼住一个□□的脖子?再说了,就算小儿风流成性,难道张家连找个□□的钱都没有?还要让小儿这么死拉活拽的,非要把这两个烟花女子白白的带回家?”她的神色中露出炫耀之意,道:“再怎么说,咱们也是皇亲国戚,张家虽不是富可敌国,但也不缺小儿吃用穿度,花天酒地。”
她说话粗俗,溺爱儿子至此,包拯微微摇头,叹道:“张夫人,令公子是朝廷重臣之后,门庭清嘉,锦衣玉食,应以道德文章为濡染,书香清华为延脉,方能铸就金玉一般的人品,文武兼修,将来也可为栋梁之才,怎能流连声色,沉溺享乐,自甘下流?”
吴玉媚撇嘴道:“包大人,有的人就是命好。你看那些寒门白士,哟,读的书那是一屋子也放不下,到头来怎么着?还不是个老童生?白了头发,到死,也没个功名!咱们家荣祖,投胎在咱们家,又有个当今皇上最宠爱的贵妃作为表姐,生来就是享荣华富贵的,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这就是命!”她又脆声道:“包大人,今儿个小妇人来,可不是听包大人向小妇人传授怎么教育儿子之道,小妇人是为儿子申冤来的。包大人,凶嫌在此,你到底判还是不判?她一派胡言,您老,可是要分清啊,包青天!”
最后三个字她特别着重语气,包拯冷声道:“张夫人,如沈晗当真行凶,令公子当真冤屈,本府绝不会庇护。但是是非曲直,善恶黑白,不能听一面之词。本府判案,只认公理,不徇私情,张夫人大可不必担心。”他缓了一缓,又沉声道:“但是若张公子诬赖沈晗,无端构陷,致人以罪,本府,亦不会因他是皇亲国戚而轻判。张夫人,当年驸马陈世美,虽经章献太后一再恳求,但还是死在了龙头铡下。本府三口铡刀,不因私情而徇,但亦不因富贵权势而放松一分。张夫人,您可想清楚了?”
吴玉媚因包拯一番话,脸色惊变,心中惶然跳动不已,如果诬告……,她看着沈晗黑白分明的双眸,不由有些瑟缩。但是立刻又想起张贵妃的话:“你只管去告,整件事,听我安排。一切后果,我会承担。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荣祖的苦不是白吃的,如你不告,一切将前功尽弃,今日里,打击包拯,扳倒展昭,才是最重要的。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伯父的荣华富贵,张家的世代勋爵,也在此一举。沈晗是展昭的义妹,感情非常深厚,如她判刑,展昭必将打击甚大,枉称南侠,却连身边人都保不住,以他的至情至性,,必将心灰意懒,辞官都是可能的。包拯如没有展昭做左右手,气焰有十分,也只剩下三分,今后必不会如此嚣张,到时我再让王拱辰贾昌朝他们再上让伯父升职的剳子,看包拯再有何话说?”
她狠狠心,冷笑道:“笑话!既来开封府告状,又何来退缩之意?包大人话中有话,分明是让小妇人撤下状纸!难道,就因为凶嫌是展昭的义妹,包大人就一而三,再而三的暗示小妇人,要收回状纸,让小儿之受冤屈不得昭雪?”
她目光又看向展昭,展昭目光淡定清冷,没有丝毫温度。只是瞬间的交接,她倒是也有了几分怯意,将目光又转了回来,望向包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