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展昭回身,望向包拯,沉静道:“大人,对于此案,属下有话要禀。”
“展护卫请说。”
“中秋之夜,属下接到包繶的消息,道是沈晗被人被人围攻,属下急速赶到现场,却见沈晗被张荣祖踏在地上,张荣祖拿着匕首作势欲划沈晗脸庞,沈晗恐惧不止,是属下把沈晗拉了起来。张荣祖一行约有十来人,都是彪形大汉,沈晗为一弱女子,”他目光冷然的转向吴玉媚,不带半点温度的问道:“试问张夫人,区区一个沈晗,并无过人的功夫,怎么能够斗得过十来名大汉,把张公子刺伤?”
吴玉媚张口结舌,半晌,转动着眼珠道:“展大人,人都说你是儒侠,今天小妇人是见识了,口才也是极好,小妇人说不过你。但是说来说去,都是开封府的人在为开封府的人作证,人说亲亲相隐,既然是展大人的义妹,展大人就该回避。再说了,结果是小儿张荣祖受伤,而非沈晗。怎么到了开封府的堂上,倒变成小儿张荣祖欺负沈晗了?既然这样,小妇人倒想请问展大人,沈晗有无受伤?”她见展昭沉默,冷笑道:“都说展大人正直无私,却也是颠倒黑白之辈。”
沈晗听到她攻击展昭,立刻站了起来,道:“大哥从不说谎!不许你诬赖大哥!再说我怎么没受伤了?我的脸都肿了好几天,要不是大哥拿药酒给我涂抹,我到现在还肿着呢!”
见她站起来,包拯沉声喝道:“沈晗,放肆!”
“可是大人,她说大哥坏话!”沈晗自己受什么委屈都能承受,一听到吴玉媚污蔑展昭,她便按捺不住,桂圆一样圆黑的眼睛睁得好大,雪白的鹅蛋脸也涨得通红,气愤难平的模样。此时的她,在庐山养成的不羁显露无疑,也不管这是公堂,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直率的性子就上来了。
一抹红色飞速的一闪,飘然而至于她的身前,随后,微微摇了摇头,蹙起眉,宁和的眼神中,是淡淡的告诫,又有唯有她才能感觉到的温暖。沈晗愣了愣,略略撅了撅嘴,委屈的看了看展昭,随即,又乖乖的跪好。
展昭又走回原处,身形纹丝未动,站得笔直,如一杆挺拔的修竹,脸上没有丝毫表情,静如一江澄净的秋水。
吴玉媚冷笑道:“还真是情深意重。”
包拯肃声道:“张夫人,堂上陈案,纯以客观事实为据,不能夹以私人感情,还请张夫人端肃为好。展护卫入公门多年,处处以律法自律,公理前,私情后,从无因个人之私徇私枉法,更罔论置律法为虚设,而作伪证。展护卫的证词,本府是采纳的。”
吴玉媚急道:“那也不能只信展昭一个人的啊,还有旁人。不是说还有两个烟花女子嘛,包大人可把她们传来啊。”她撇撇嘴,道:“小妇人虽说是一介女流,但是,有的朝廷命官还不及我,我可不让咱家家丁来堂上作证了。自己人为自己人作证,什么事啊?”
听她如此说,展昭目光依旧淡定如水,未起半点波澜。张龙赵虎愤愤的对望了一眼,公孙策执笔的手也有些微滞,包拯沉默片刻,道:“那两个人证,本府自然是要传的。她们,不但是张公子的证人,也是沈晗的证人。沈晗,你可还记得那两个证人的名字?”
沈晗点了点头,道:“记得,她们是绮玉轩的,一个姐姐名唤云丹,一个姐姐名唤嫣然。”
包拯颌首,吩咐王朝马汉道:“你们即刻去绮玉轩传云丹姑娘,嫣然姑娘。”
沈晗听到传她们两个,心中立刻一股惊喜,她想起云丹说的话:“展大人,如果将来有什么要我们作证的地方,云丹和嫣然义不容辞。展大人只管放心。”她相信云丹和嫣然的证词一定会为她洗脱冤屈的,她含笑着望向展昭,却见展昭的眸中,没有半丝笑意,两道剑眉紧皱着,一个深深的“川”字立于眉间,像在深思着什么。沈晗觉得奇怪,暗想:“那两位姐姐传到了,不是可以真相大白了?看大哥的情形,好像还在担心什么?大哥这么多年,办多了案子,还真是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