伫立在后园僻静处的小楼,建筑简洁而稳重,与繁花似锦的院中其他建筑相比,倒显得过于朴素。小楼中约有四五个房间,均为女子卧室,梳妆台,围子床,水红色的绫罗帐,无甚特别。搜到孟如洇的房间,只是觉得比别的房间宽敞,但也是疏疏的几件家具,看不出特别之处。
展昭双眉紧蹙,只觉得这间房间与别的房间不同。但是一时之间,倒也找不出特别之处。他用剑鞘细细敲打墙面,敲到东墙,这声音顿时由实转空,很明显,这是一个夹墙。但是如何开启这堵夹墙,倒又是一个难题。
此时,张龙赵虎赶来,道:“展大人,我们搜了后面厅堂,没有搜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展昭微微颌首,又将目光逡巡房间,见房间角落处有一只宝蓝色山水花瓶,体型颇为庞大,孤零零站在那里,显得颇为突兀。他缓缓走过去,看了一阵,欲托起那花瓶。谁知这花瓶却像生了根一样,纹丝不动。
展昭双手扶住花瓶,缓缓向右边转动,三圈过后,夹墙慢慢移开。众人往夹墙内望去,是笔直的一条通道,陡直往下,约有五十个台阶。
张龙欲往下走,展昭拦住道:“张龙,赵虎,你等紧随我后,小心暗器伤人。”
张龙,赵虎急道:“展大人,还是让我们走在前面。”
展昭摇摇头,伸手将张龙挡到身后,握着巨阙缓缓而下。
张龙赵虎对望一眼,只能跟随其后,心中温暖而无奈。每次都是这样,展大人总把危险留给自己,尽可能的把每一份安全留给他们。年轻的南侠,能够赢得开封府上下的尊重,能够让他们兄弟心服口服,不仅是高超的武功,精明干练的缉捕能力,更是这每一次的身先士卒,先人后己,视他们为手足的深情厚谊。展大人虽然话语不多,但是他的温暖,他的好,就如淡淡春风,蒙蒙春雨,于不知不觉中润人肺腑。
走下通道,前面一团漆黑。展昭取出火折子点燃,照亮前路,是长长的一条甬道。众人小心行走,大约百米处,只见两扇黑色小门,上面钉有铜钉。张龙正欲走上前推门,展昭赶紧阻拦,道:“小心机关,你等靠后!”
众人皆往后退了十来步,展昭走上前去,纵身而起,右手持剑,雪亮的剑锋直刺门环,果然,十来支利箭“嗖嗖嗖”从门内直射出来,展昭手中巨阙快似闪电,缥如轻烟,左突右挡间十来支箭悉数打落。展昭方才稳下身形,一脚踢开小门,道:“随我进来。”
门内是方方正正的一间小厅,厅正中挂有一幅画像。画像中是一女子,头梳高髻,身穿盛装,面容绝美,站于一树杏花之下。右上角写着一行小字:大蜀国慧妃徐氏小像。
大蜀国慧妃徐氏,也就是花蕊夫人。展昭又向周围望去,墙角有一只朱漆金盖樟木箱子,展昭提起巨阙,切断铜锁,打开来是一件滚边金龙龙袍,并着皇冠,国玺。展昭拿起国玺,只见上面四个字清晰醒目:大蜀王国。
“展大人,看来傅蕴锦就是杏花会女杀手。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藏得这么深,还多次出入开封府后院,小鱼儿还把她当做好朋友。展大人,如果再不发现她,第一个危险的就是小鱼儿。”赵虎想想不禁后怕。
“张龙,赵虎,你俩将这些证物抬回开封府,呈于大人。”展昭微微叹了口气,道:“杏花会杀手一案,终于水落石出。”
离汴梁三十里外的郊外,一所僻静的房子里,灯火飘摇。孟如洇拨亮烛芯,又转头看着窗外的夜色,幽幽道:“看来,这时候展昭已经率人攻破密室。他精明干练,心细如发,又怎能不发现夹墙后的秘密?和开封府这一场恶战,是近在眼前,不可避免了。哎,全盘计划皆给打破,我们仓促行事,也不知能否取包拯项上人头?展昭这个人,很难对付。”
床上的傅蕴锦心中懊悔莫及,挣扎着要下床跪下,孟如洇赶紧拦住她道:“你腿伤未愈,这又是做什么?”
“郡主,都是蕴锦的错。蕴锦太急于将功赎罪,所以趁着展昭不在府中的时候才袭击包拯。没想到,给沈晗这个小贱人为包拯挡了一剑,后来又把王朝马汉他们招来了,蕴锦更没想到展昭会这么快回府,如果不是我用白雪梅的事情刺激他,蕴锦已成了他的剑下之鬼。”傅蕴锦脸现疑惑之色,道:“可是,那天我用的是变音之术,展昭应该不会认出我来。郡主,我们是不是走得太仓促了?”
孟如洇冷笑道:“蕴锦,你看看你的耳环?”
傅蕴锦摸摸左耳,蓦地发现耳环少了一个,惊道:“定是掉在开封府的院子里了!”
“你说,沈晗会不认识这个耳环吗?蕴锦,如果我们不是连夜仓促而走,现在早就成为开封府铡刀下的亡魂了。”孟如洇叹了一口气,道:“也许是我们气数已尽,也许是开封府有上天佑护,恶战迫在眉睫,我们不得不战,杏花会的姐妹,都在襄阳王手中。我们的举止,何尝不在襄阳王眼线的注视之下。这一战,是生是死,听天由命罢了。”
“这一次,都是坏在沈晗这个贱人手中。郡主,蕴锦一定要杀了她!郡主,这一战蕴锦一定要拼死效忠,就是粉身碎骨,也要取了包拯性命!”傅蕴锦拖着伤腿滚下床来,咬牙切齿的发誓:“不杀包拯,不杀沈晗,蕴锦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