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好!多谢多谢。”贺公子大笑,回身叫过李富源,“咱也不会空手,对吧?”
李富源笑着说:“可不是,公子可不只是观察员呢。”说着从地上的一堆箱笼包裹中拿起一个长包裹,递给郑老大。包袱外面赫然露出一柄精致的肋插。
“谁的不知道,不过可是正经的玩意儿,你看上面的族徽,长洲藩的。”
“不错不错,哎呀,还是咱老兄弟疼咱。”郑老大喜滋滋的看着,赞不绝口。
到了约定的时间,长州藩的信使在几位武士的护佑下,出现在营外……
两下达成协议,长州藩停止攻击兰芳登陆军;兰芳促成四国罢兵……若夜光作为联络,望月若香协助……
贺公子暗笑,长州藩用美人计了。不过,自己的攻势猛烈,让长州藩以为要彻底驱逐他呢,所以赶紧和谈了,还请求兰芳促进四国罢兵。哪知道,那四国根本没有要占领长州藩呢。他们已经达到目的,本来就要撤了。要不是自己这边一个劲的打,长州藩不断回击,估计已经开船回航了。
回到大营,贺公子下榻处就是郊外一所空了的民宅,长州藩已经运来了粮草。
若叶光、望月若香、阿国、乃美都安排在跨院。
转天,阿国、乃美分别送进刘玉振和罗继麟的下榻处。若叶光就留下了,望月若香是侍女,也跟着在这里了。原本要去郑老大那里,可郑老大知道她和贺公子的事,坏笑几声,拒绝了。
几乎与此同时,发生“蛤御门之变”,长州藩兵在京都皇宫附近与幕府、萨摩、会津联军爆发激战,结果寡不敌众遭到惨败。
8月8日,由高杉晋作出任长州藩议和使者,来到联合舰队旗舰“Euryalus”号,进行正式谈判。
作为交战一方,刘玉振作为兰芳代表出席谈判。贺公子优哉游哉的作为观察员旁听,看着双方六国唇枪舌剑,脸红脖子粗的喷唾沫,他暗自感叹:历史呀,你他妈的终于又改变了一些些,忒不容易啦。
如果没有兰芳这两年来的举国发奋,机谋算计,就不会改变其在满清、美国北方和英国政府眼中的形象,就没有可能借刀杀人的俘获“阿拉巴马”号,也不会巧取李阿舰队,那这征倭四国谁也不会拿正眼夹你,就不可能有参加联合舰队的资格,也就不可能以战胜者名义坐在这里参加谈判。
这也是兰芳第一次,甚至是华人第一次在对外战争中,以胜利者姿态参加的谈判,尤其是对于这个让贺公子恨得牙根痒痒的民族。兰芳以为美英战舰提供援助为名加入,以陆战主力之一的身份成为第五个参战国。
与各国会商的结果,不出意料,四国已经达到目的,对于兰芳军的突进,很是赞许。而长州藩的主动和谈,让四国也没有理由再耗下去。
下关战争进行四天,联军战死32人、负伤70人,长州藩战死518、伤729,可见长州藩在开战之初就已经斗志崩溃、作鸟兽四散,联军的主要战绩在于全数摧毁长州的炮台。
这边谈判着,那边兰芳辎重兵没完没了的搬呀,连东西带人搬了干净。东西就不说了,所有的仓库都清空。人嘛,只要是见到的人一律以战俘名义关进底舱,嘎啦一上锁,任谁也见不着,只把最后抓的百十个老弱象征性的放了了事。下关整个快空了。
没想到的是,在长州藩营地,居然俘虏大批艺伎,还是京都的!
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高杉晋作受命防守下关,长州藩的藩兵在坚船利炮的打击下屡战屡败,高杉晋作为了鼓舞士气,竟从京都携带大批艺伎,在阵前载歌载舞,这大概就是最早的艺伎劳军。
那些长州的乡村武士从未见过京都艺伎,纷纷前来一饱眼福。高杉晋作这个怪招竟能使溃败的藩兵稳住阵脚,虽然最后还是因为不敌西洋的火炮,向美、法等国投降。
等到洋人登陆,藩兵们腿快,早跑得没影了。可是这帮艺伎就跑不掉了,抱着自己的小包袱挤在一起哆嗦。
江四水想想,放了吧?这兵荒马乱的,她们能跑得了?倒不如索性带回去,现在兰芳辖地的女人可是太少了,华人不能总娶些个山民土著过日子呀,这过些年,兰芳人还不都变成达雅人了?
趁着乱乎,就把这些艺伎和一大帮倭女都关进了船舱。
参与谈判的事,就由刘玉振、江四水和罗继麟去了,郑老大和贺公子拉着伯哥尼,在下关瞎逛。舰队的事都交给郑炳勋等。
洋人大破下关炮台,让整个下关的倭人极为惊骇。倭方派来谈判的人员也不想再生事端,延误谈判,再三叮嘱,务必招待好联合舰队人员。
几乎下关所有的酒馆茶舍都逛遍了,杂七杂八的新鲜物件也买了不少,说是买,其实就是半卖半送。有官员陪同,那个店铺的伙计老板敢不尽心支应?
这天,陪同的官员邀请联邦军的三个长官去一家料亭。
郑老大略有耳闻,在日本,料亭就是一个私密的地方,提供包间,通常会请艺妓来助兴。但费用高昂,不接受自己前往的新顾客,只有通过熟客引荐者才能入内,并且前往消费必须预约。料亭多为百年老店,却多开在不显眼的地方,但走进去却是别有洞天。由于其隐蔽性,很多政治界、商界人物都会选择在此类场所进行秘密的商谈。
穿过热闹的小街,来到一条僻静街道,招牌很不起眼,一道黄色的旧墙,一个窄小的木门,无法相信这就是日本人吃饭的高级场所。
但走进去立刻感到了“料亭”的与众不同。只见庭院深深,绿树丛中一条窄窄的石板路,通向一栋低矮的日式建筑。
推门进去之后,借助地下几盏低矮的纸灯,走廊干净整洁,两侧铺着散落的石子,宛如两条银色泛光的小河。这在日本庭院建筑中统称“枯山水”。房间里并没有想象中的豪华,但看得出每一样都是精心布置的。据说料亭的餐具都必须出自名家之手。
由于料亭一向为政治家、知名商人密谈的场所,所以,为了防止有人刺探情报,料亭一般都要在窗前搭建一派“竹障”,以防止有人窃听。这种“竹障”也成了高级料亭的一个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