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毛的家属被赶到长江滩边,天寒地冻,缺衣无食,活活饿死和冻死。上万发匪家眷抱在一起,哭天喊地,冻饿交加,时不时有清兵乡勇过来,从人群里拉出漂亮的女人,扔上马车驴背,不知拉到哪里去了。
何咏文来的目的就是要人,所以清军一进城,他也就带人进来了。有常胜军保护,还有李大人的大令,怎么着各营都会给几分面子。何况有钱赚?各营都尽量抓人,捆了一串就送到兰芳的临时集中营来。
少不得有伤了的,何咏文就地还价,“哎呦,各位将军呀,你看看手下的弟兄们,咱是要拿来赚钱的。你看看,伤成这样,能不能活都是回事,怎么卖呀?”
都司守备们也知道,这天气要不赶紧治伤,就废了。眼看着钱到不了手,就追着下令,能不伤就不伤。没伤的发匪捆了,伤了的直接砍了,拿人头领赏;小孩是一堆一堆的轰过去。女的原本要先轮了再送过去,何咏文赶紧传话,没开-苞的更值钱。算是救下了一大批。
缴人头领功之外,清兵把绳捆索绑的发匪,三百一串五百一群的轰进兰芳的临时集中营。有戈登在前面挡着,李大人一时也不好说什么,就由着他们吧,要不也是砍了。
兰芳预备的几万银子,还不转眼就没了。何咏文收了戈登的3000人,就降价了。清兵倒也不和戈登比,照样把人运过来,男的三块,女的五块,小孩一块,伤了打折。随便那一营清兵送过来三五百个俘虏,也能换回上千鹰洋。
从广州黄埔开来的三艘运输炮船在两艘护航炮舰保护下到了码头。
汇合了两艘先来的运输炮船,五艘运输炮船、两艘租借的商船,满满的装载了3000长毛俘虏和4000多女眷小孩,还有大批战利品,起航西婆罗洲。
临行时,何咏文给准备了足够的淡水食物。陈逸杰叮嘱运输船队统带和各位船舰长,这不是战俘不是猪仔,是兰芳的劳动力,都是花钱买来的。兰芳指着他们干活挣钱生孩子呢。都好生看护,别出事,少死一个赚一个。
陈逸杰没回去,张应选、王安国俩人的伤早已经好了,已经回到常胜军任职。陈逸杰、何咏文和他俩聊过几次,鸟尽弓藏的道理不用使劲说,眼看着长毛势头渐弱,常胜军很难再有什么大的作为。而兰芳正在用人之际……
二人都是年轻气盛,好男儿志在四方,四个人议定,只要有风吹草动,马上易帜。李恒嵩那里,二人有把握说动他一起来投。事情就这么定了,二人开始慢慢转移自己辖下的物资,为自己安排后路。
1863年12月4日,伍崇曜在广州病逝,终年54岁。贺公子和郑炳勋特地赶过去拜祭一番。回来以后,舰队和船队前后相望,浩荡而行,南下西婆罗洲。
已经进入南海主航道,算是彻底离开清国的视线。这一趟收获颇丰,前面阿思本舰队进入囊中,后面的船队里,满载着上万太平军战俘和女眷。这可是兰芳不可多得的劳力和成家立业的伴侣。
刘金辉乐的合不拢嘴,用不了五年,这几千女眷就能有近万兰芳后代。这买卖还得干!清军和长毛还在厮杀,还会有源源不断的俘虏。这可比买人行来的快,又救人又救急。清营乐意,长毛日后也会明白,对兰芳更是雪中送炭。
贺公子和刘金辉大概计划一下,一年就算能有两万战俘女眷来婆罗洲,就算还能有三年吧,那就是六万人口。这对于人手匮乏的兰芳来说,可是太需要了。
离山口洋不远的小岛,装载着战俘的货船靠了临时码头,蓬头垢面,衣不蔽体,戴着脚镣,用锁链链成一串串的太平军俘虏,步履蹒跚的从闷热低矮的底舱走出来。一个个瞪着惊恐的眼神,环视着这个陌生的地方,也有个别梗着脖颈子不服气,无奈连日囚禁和海上颠簸,已经让涣散了斗志。
这已经是第四批了,黄埔造的运输船都在忙活着运长毛战俘和女眷孩子。
“还行,养几天就缓过来了。下田挖矿打石头都行。”刘金辉笑着对手下说:“好好检查,别有病。洗干净,卸了链子,先喝两顿粥,稀点!别撑死了。”
“刘爷,这长毛子……会不会……是不是别卸链子了。”
刘金辉笑笑压低声音说:“看严着点就行,在婆罗洲他们能翻起多大浪?这一路上没少跟他们说过,都知道这条命是兰芳给他们捡回来的,不服?不服怎么叫清兵逮了?当初服软,就别恩将仇报,不知好歹。”
又出来一串人,一样蓬头垢面衣不蔽体,可露出的躯体分明看得明白,一个手下愣了:“那些是女的?”
“是,除去水师营留下的二十七名,这里一共三百七十名。”船上管交接的水兵应道。
“哎呦,不会把好的都留下了吧?这位兄弟,这一路上艳福不浅吧?”接人的兵朝水兵说到。
“哪里哪里……”水兵的嬉笑声被船长的眼神打断了。
“好了,单独关起来,看严点儿,不许胡来!那些没家没业的弟兄还等着呢?”刘金辉对手下说。
“是!”下面答应的那叫一个痛快。
码头上的兵瞪眼看着破碎的衣衫下隐现的玉臀玉-**,哈喇子都快掉下来了。看样子也知道不会是雏了,可是谁在乎?在婆罗洲,汉人是十男一女,多少人都熬不住回家,就地娶了达雅女人,现在见到好几百白花花的南京女人,不盯着看还是男人么?
发匪俘虏一万六千男丁直接发进几十家矿山农场和工地,不是都老老实实的愿意干活糊口,不出三天就有扎刺儿的。
这天,准备发往山口洋码头工地的一批发匪俘虏要炸营,水师营的几十个兵有点弹压不住,赶紧飞报正在山口洋巡查的郑老大知道。
郑老大马上带了十几个人赶过来,就看见一千多发匪俘虏正挥舞着随手找到的木棒铁棍在咋呼。水师营的兵都上了刺刀,可是明显的不敢硬来。一则上面有令要善待,二则真的怕抵挡不住。
郑老大断喝一声:“住手!”翻身下了马,分开水师营的士兵,挺身逼近前面几个让得最凶的发匪,“你们疯了?想干什么?”
“你们这帮二鬼子,清妖的走狗,想让我们做苦工?做梦!”
“对!有本事杀了我们!宁死不做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