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婆罗洲。

船队商行在中国忙的热火朝天，兰芳国内又似乎平静了下来，但是只有不多的人知道，另一项工作已经开始了。

兰芳的轻武器真的很杂，洋的土的不土不洋的，什么都有；好的坏的不好不坏的，无所不备。从新加坡、巴达维亚买来的前装后装、滑膛线膛，甚至火绳燧发击发，几乎是见枪就买，可到底这些杂七杂八的家伙什，哪一样好，哪一样应该做为日后兰芳的主要海陆军标准装备，必须有个说法，要不然，光是弹药一项，就得叫叶根生脑袋大了。

几天前，在校枪场对滑膛枪与来复枪的射击效果做了个试验。几种主要型号的枪支对不同距离的目标进行设计。

在对于研制生产滑膛枪和来复枪的问题上，还是有不同意见。滑膛枪好做又有生产经验，而来复枪加工困难，成本高。如果生产一支来复枪的人工可以生产三支滑膛枪，而三支滑膛枪的设计效果可以比得上一支来复枪，那还真要考虑考虑。

几个射击好手仔仔细细的把要测试的枪支检查一遍，又擦拭干净，挑选准备好子弹。

靶场上，立好了不同距离的靶子，几个射击的好手充当试枪员，测试时，枪支瞄好靶子后固定在架子上射击，这样可以排除射手的技术因素，完全体现枪支本身的性能。乒乒乓乓的测试进行了差不多大半天。

江四水的公事房里，江四水、郑老大和叶根生等几个少壮，一面喝茶一面聊天，等着后面贺公子带着几个书办在统计。

江四水对郑老大一举茶杯，低声说道：“你猜怎么着？要不是你咬的紧，我一定把贺兄弟拉进陆军里去。”

“你可别！别的都好说，他？不行，现在我耽误你用人了？你说呢？根生！也没耽误你的事吧？你俩的事，他可没少念叨。你看看他的那屋子里，现在堆得都是你们陆营的家伙图纸，那些后生娃，整夜的画图查书本……”

叶根生嘿嘿一乐：“好好，四水，你就别逼他了，你看你这一句话，跟捅了马蜂窝似的，招得他这一大堆……哈哈……”

“不不，我不争了，归你，归你……哈哈，我的天……说实话，贺兄弟确实在海军好些，也省得麻烦。”

仨人对视一眼，都端起杯子喝茶。

又聊了一会儿，陈逸杰从后面转进来：“结果出来了。”

“快，怎么样？”叶根生最关心，赶紧起身。

江四水手快，一把接过来：“……在200步距离处射击，击中目标的滑膛枪所费子弹相当于来复枪的2倍，300步处为5倍，400步处至少l0倍；超过400步射击距离，滑膛枪已完全失效，而来复枪在800码处还可射击较大的目标；在1000码处，弹丸还有足够的末端能量，可穿透4英寸厚的软质松木板。”

“咂咂，真不赖。”郑老大摇着头说到。

“也就是说，和现有的其它轻武器或冷兵器相比，每个握有来复枪的士兵等于拥有一门可达同样有效射程和小口径火炮。对于排成密集队形，双方相距100码从容对射的滑膛枪手们来说，简直就是遇到魔鬼。”江四水看着叶根生说道。

贺公子也从后面转过来，接过话来：“没错，正因为如此的差距，精度高、射程远的来复枪也就会后来居上，最终会替代精度差、射程近的滑膛枪，成为列强步兵的基本武器。”

“这样的话……我没意见，就是多花些时间多费些力气，也不能被西洋人拉下。我们人少，就得家伙好呀。”

“就报给**吧，也快越好。”

这次试验虽然还是没有完全说服滑膛枪的支持者，但是足以说明来复枪的实力，是滑膛枪不能相比的。

总厅却有不同意见，却谁都不能够承担日后由于武器而失利的责任。叶根生年轻，没法一一说服这些**，何况在刘大公子那里，他也没什么招。最后，何老拔建议贺公子去试试。

贺公子也回访宴请刘大公子不是一次两次，刘大公子也越发觉得这人不能撒手，必须得笼络住。就是不为了兰芳，也得为自己日后着想。当然要抓住这个关系，所以二人来往越发频繁。

现在这事情非比寻常，说服**，最有效的就是刘大公子。贺公子想了一下，既然没别的主意，那就只能答应了。

有人待见，就有人不待见。看不上刘大公子的也大有人在，动不了你，还动不了一个新来的毛头小子？西婆罗洲的帮派虽然不多，势力也不可能摆明了和兰芳作对，但是明里暗里成气候不成气候的小团伙也不是各位数。这年月，拼的就是胳膊根。

这天回去的稍晚一些，就被人缀上了。贺公子感觉到的时候，就已经到跟前了，周围没什么人，就是有人也不敢管的。

他拐了两个弯，留心看了一下，五个人，正加快脚步赶上来。在四周看一下，天色渐渐暗下来，百步之内已经没有人影。他一咬牙，起了杀心。他之前再三琢磨过，遇到下黑手的，绝不能留情；即便事情犯了，也情有可原。

可是，今天他没带枪，也没带那把打刀。只有腰上的飞刀……

他放缓了脚步，后面有人在指名点姓的喝骂，脚步声陡然紧了起来。他突然往旁边跨了一步，反身一刀，手上有感觉，就听见有人惨叫，跟着往后倒退下去。定睛一看，一个捂着肚子倒下去，另两个看见愣了一下，后面还有两个正在冲上来。

一翻手腕，一把飞刀狠狠的抡了出去，不管中不中，第二把又抡出去，就听见挨了第一把飞刀的人跳着脚叫唤，跟着第二把飞刀扎中的人站在那里，捂着肩膀。他脚下不停，扑上去，一矮身，手里又一把飞刀往上捅去，就觉得扎得好深。撒手不管这个，又抽出一把，两手攥着刀朝前面冲去。

后面两个慌忙的乱叫着，拉着一个中刀的跑了。

他没有追，反身把那两个跑不了的用刀顶住，问了底细，冷笑一声，都结果了。

这事没人闹腾，地保拉走埋了。只有他知道，又得罪一个小帮派。从此，再出门必带着应手的家伙。

两日后，总厅召集开会，兰芳与石塘州合办工局，研制枪炮武备，由叶根生全权。特聘贺公子为工局总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