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很短,最后长的能遮住整张脸,同学说他变得更加阴郁,霸凌者说他长得更加恶心。
到底是什么样?他自己都说不清。
“喜欢的反义词是漠不关心”,这是吉野顺平之前对真人说过的话,算是表达了一点他自己的思考。那么按照“漠不关心”来理解,生命当然是没有价值的。
谁死了都与我无关,只要自己和母亲的那个小家没有出事,死再多都与我无关。既然没有关系,那么对我而言自然也没有价值。
但是他也知道,这种话是只能跟真人说的。
跟正常的、生活在太阳下的同学说这种话,只会被认为是不近人情、没有“心”。但是真人告诉他,人类本来就是没有心的,喜怒哀乐都不过是灵魂发生的波动而已。
说出这种话的真人毫不犹豫地抛下了他,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面对一个目的未知的女人。
[又陷入自作主张的纠结里去了啊,这个人。]
太宰治子将目光从吉野顺平的身上收回,觉得有点不耐烦了。
她这次来本来是为了见识一下放映厅事件的凶手,的确,她也如愿以偿地见到了。凶手是个外观跟人类几乎没有差别的咒灵,凭借这副外表,它可以轻而易举地潜入许多有咒术师防护的场所。
联系凶手特级的实力,这对于咒术界是个非常大的坏消息。
让太宰治子心情极速变差的就出自这个咒灵身上——它看见自己,转身就逃走了。
这个咒灵知晓她的能力,并且很有可能不止它一个,很多咒灵都知道名为“太宰治子”,黑卷发鸢色眼眸的高挑女性是反咒力者。
那么是谁告诉他们的呢?
认识的人里完全知道她能力的只有五条悟和寒川桜,再然后是可能有所猜测的伊地知洁高和虎杖悠仁。五条悟把情报告诉了七海建人,所以他也算一个。
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人。
在整个咒术界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咒灵居然提前知道了,这可真是个非常有趣的情况,简直就是把“有人告密”这条信息搬到了她的面前。
但是太宰治子确定这几个人的利益都不与咒灵挂钩。寒川桜看不见咒灵,七海建人今天还忙着杀咒灵,至于五条悟,如果最强什么时候和咒灵勾搭在一块了,那大概咒术界也可以不用干了,早点举白旗来得更快。
一个个排除完,最后停留在伊地知洁高那张卑微的社畜脸上,脑内的伊地知洁高颤颤巍巍地问:“太宰小姐你要坐前座还是后座?啊?前座??”他看上去快要哭了。
“……”太宰治子把他挥散。
现在情况很明了,咒灵那边有她所不知道的情报来源,并且极有可能是预言或是远距离观测的能力。但是这两种能力都是作用不到她身上的,推理又陷入僵局。
敌在暗,我在明。
心情极好地跑过来看戏,结果演员落荒而逃,只剩下个说话半天蹦不出来的……被半洗脑人员。
心情能好才奇怪吧?
已经马上要走出地下,看着吉野顺平停留在“5”的数值,太宰治子重新整理好表情,说:“算了,你没有答案也没关系。”
“什么?”吉野顺平被惊醒似的抬起头,就看见太宰治子一脚踏进阳光中,眼睛映照得像融化的蜜糖。
离开了阴暗的下水道,外面的世界太阳才刚刚升起。在烟波蓝的天空和微亮的曦光下,少女转头看向他的眼神惊人的柔美,唇娇嫩似刚开的玫瑰。
“那个咒灵你也看出来了吧,不要再跟他走在一起了,会死的。”太宰治子感觉自己浑身都闪耀着仿佛圣母玛利亚一般的光波,看见吉野顺平的好感度在不受控制得上涨,“关于生命的价值,你大胆说也没有关系,我的答案说不定也会让你很惊讶哦?”
吉野顺平没说话,数值持续攀升,最后到了“35”。
“没关系的,不符合我心意的答案也没有关系,说你想说的就好了。”她仿佛真心实意一般地微笑着,“反正还有很长的时间才到目的地,在那之前,我们聊聊天吧?”
“……好。”他嗫嚅道。
最后虎杖悠仁找到街道上散步的两人,太宰治子与他挥手道别时,吉野顺平的数字已经蹦成了“70”。
毕竟他说的电影太宰治子似乎都看过,她只偶尔接两句,但是会眼神闪亮地看着他说,让他这个素来话少的人都忍不住滔滔不绝。
最后他已经彻底忘记与太宰治子过于奇怪的初见,很认真地在跟她讲述关于一部德国古早恐怖片的看法。事实上太宰治子并不经常看电影,很多剧情都是顺推。
“下次见,太宰小姐。”吉野顺平最后道,看上去心情很好,笑容清朗,不复之前的阴郁。
……害,高中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