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伯擦拭额间冒出的汗珠,又道:“留下的那二人说那波黑衣人武艺高强,跟那伙镖师应是不分伯仲,他们二人势单力薄只能在暗处观察,现下城东口巷子已经聚集了不少百姓,官府的人也去了。”
洪老颔首,抚着胡须思虑道:“如今人太多了,我们不能露面。振麟,等天再亮些你我再过去看看。”
陈振麟点头应下,让赵伯先行回去茶楼等天亮就马上派人去告之父亲。他与洪老均无心再睡,漏壶一点一滴的流逝,等到昏暗的天际出现一丝曙光后二人便匆匆出门。
还未走进巷子,便见前方人头涌动,喧嚣嘈杂,还有一股股黑烟涌出。官府的人堵在巷口与一个壮汉起了争执。
陈振麟觉得声音十分耳熟,上前两步就看见一身破履烂衫,满脸黑灰的田武要冲进巷子,但被几个官兵死死拦住,其中官兵的头领孙志喊道:“这位壮士,现在里面还有火没有熄灭,你不能进去。”
田武恨恨道:“老子不管,就是要进去,我家主...孩子找不到了,可能还在里面,我必须进去。”说着竟哽咽起来。
两边僵持不下,这时几个同样衣衫褴褛的壮汉从城门处飞奔过来,一人抓住田武的手急急问道:“小...公子呢?”
田武哽咽道:“老周,你们...可回来了。我也不知道公子..在哪儿?我找不见他了。”
叫老周的大汉狠狠踹了田武一脚,又抓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道:“你怎么会不知道,不是让你看着吗?”
田武抹了把泪,痛心疾首的说:“我是看着来,可是..可是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没有人影了。我想进去再看看,他们也不让,我太傻了,都是我..的错。”
“好了,哭哭啼啼的有什么用,都赶紧找去。”老周又踹了一脚解恨。拉着几个身边的兄弟便要冲进巷子。
“咦,你们怎么回事!还说不明白了?现在里面火还没完全熄灭呢!不能进去,不能!”孙志说完便使了个眼色,四周维护治安的官兵纷纷过来挡住田武几人。
一方人多势众,秉公执法。一方身强体健,救人心切。陈振麟看着双方各执一词,僵持不下。想上前解围,但又有些犹豫,便看向洪老。
洪老抚须点头,陈振麟放下心来,走到两方人面前朗声道:“田武大哥,孙志大哥,都请停一停。在下有个主意,能够帮两位大哥。”
田武看见陈振麟有些激动,握着他的手道:“小兄弟,快来帮帮大哥吧!这群人不让我们进去,这可怎么办呢?人还在里面呢!”
官府中的人与洪老相熟,连着陈振麟也混了个脸熟,孙志是官兵头子,自然也认得陈振麟: “振麟,你来了?那洪老来没来阿?这大火是不是有蹊跷啊?让洪老帮忙看看,还有这群人没完没了的!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两位大哥稍安勿躁,我看这样,洪老也在那边,不如让他老人家进去看看,也许能找到线索。田武大哥既要找人便跟着洪老进去,不过你们的人只能进两个,这样既能帮官府尽快查明真相,也不耽误找人。”陈振麟此言说服了这两方人马。
孙志低头思量,便应允了。
如此孙志亲自带着两个手下走在前方,陈振麟搀扶洪老还有老周田武紧随其后。
进了巷子救火兵不断拿马牛杂畜皮制成的水囊熄灭余火,十几处院落大多荡为寒烟,洪老仔细观察着周围,而陈振麟则紧紧盯着田武两人。
最深处的三进院子已经彻底被大火吞灭,夷为平地。老周和田武飞快的奔过去疯狂的翻找可在残灰中一无所获。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陈振麟看在眼里想上前安慰几句,洪老却先一步拦住了他,随后便对着孙志道:“看来是有人故意纵火,这些宅院只有这一处被烧的灰飞烟灭,看这些木材的烧痕,应该是先在四周纵火,包围巷子中最深处的这座院子。如此行径应当是仇家。”声音掷地有力,让旁边的田武老周听的清清楚楚。
田武二人对视一眼,颇有些犹豫不决。
陈振麟见状心中百转立即道:“洪老,还有什么别的发现吗?昨日您推算天象是就说东南属巽,或有灾祸。看来就是今日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