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微红的眼眶看着阿菓道:“哪里是怕你拖后腿,娘知道你心高气傲,凡事争个输赢,在岭南还好,若是在京城你难免会受欺负。”
阿菓微微嘟嘴:“女儿学好规矩,自不会输给别人。可是,京城的女儿家都长得白白净净的吗?”
杨氏被阿菓逗笑,原来阿菓还记着今日说她不如陈振麟白净呢。女儿家爱美也不失为让阿菓好好学规矩的好主意。
杨氏抚着脸说道:“那是自然,京中的女儿家少外出,重保养。一张脸蛋儿娇嫩白皙,可惜娘的脸近几年也不似以往,差之甚远。”
阿菓吃惊:“连娘亲如此这般都跟她们相差甚远吗?”
杨氏笑道:“傻丫头,你娘我已经上了年纪怎么能跟小女儿家相较。寻常女儿家还好,若是京中千金贵女,脸蛋如用饭般一日三次养护。白净如瓷人,粉嫩如桃花,若在京中真该让你好好见识见识。”
阿菓心中好奇,也摸着自己的小脸,担忧道:“那我这样该如何。”
杨氏看阿菓上心此事,心中欣喜,忙道:“你是我的亲女,容貌自不比她们差。更何况娘亲自然不止教你规矩礼仪,熏香,茶道,女儿家的面脂粉膏,都会慢慢教给你。”
阿菓乐不可支,杨氏达到目的也欣然不已。
陈延卿看着妻女,也安慰一笑。
饭后,夫妻二人回到卧房,陈延卿伸手接过杨氏递来的手巾,抹了几把脸。便躺在摇椅上,慢慢理清今日的思绪。
杨氏初时还不曾察觉,絮絮叨叨得说起阿菓今日的表现,也称赞陈延卿到底以大局为重,不再一味溺爱阿菓。
可许久也不见陈延卿回应,才惊觉陈延卿眼中的思虑。
杨氏站到摇椅旁,拍了拍沉思中的陈延卿,轻声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儿?”
陈延卿回神,反握住杨氏的手,低低道:“无事,玉林城中来了云州的商队,有些可疑。”
杨氏一惊:“是...你所说的时机到了?”
陈延卿缓缓摇头:“还没有把握,已经让人去盯着了,振麟也在。”
杨氏微微担心:“危不危险?会不会受伤?振麟也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他...”
陈延卿开口打断:“夫人,振麟是我陈家唯一的男丁。往后还要靠他撑起陈家,他自小我就将他带在身边,让他磨练,就是为了能让他成才。”
杨氏不满道:“我当然你的心思,可是我是娘亲,哪个娘亲不心疼自己的孩儿。我不过是担心几句都不成了?”
陈延卿心生愧疚,轻声道:“原是我的不是,振麟必须得经过事,懂得轻重,才能不负家族重任。”
杨氏虽心疼孩子,却也知道要想重回京城,振兴侯府,也需磨练才堪大任。转移话头:“那你说要等的时机...到底是在等什么?”
陈延卿转头对上杨氏的眸子,神情凝重:“夫人,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阿菓太小,对家里的事情一知半解。我不让你知道是不想你在家中为我们担惊受怕。我也是时至今日才告诉振麟。他是陈家子嗣,往后还要靠他兴任家族。”
杨氏听完一席话,渐渐觉得有些不安。却也无可奈何:“外面的事本就是你们男子奔波劳碌,我们做女眷的只安守在家中,让你们放心。但若真的有什么大事,你也不许满着我。”
陈延卿心疼杨氏的懂事,笑道:“放心吧!等事情尘埃落定后,我一定都告诉你。”
夜深人静,风吹无声。
“咚—咚!咚!咚!”一慢三快,打更人敲了四更的梆子,经过城东口巷子朝着北边的长河坊走去,黑夜中只有路口有几盏指路灯火。几道暗影快速略过,进了城东口巷子最深处的宅院。
一个时辰后,一股浓烟滚滚弥漫,火光熊熊直冲天际,巷子的居民纷纷涌出,哭喊声、救命声、怒骂声相交混杂。周围百姓也接连赶来救援。
玉林书院后厢房,陈振麟住在洪老隔壁的房间,睡意正浓忽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右手摸了摸砰砰乱跳的胸膛,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道:“谁啊?”
“公子!是我,出事了!”门外赵伯的声音传来,带着浓浓的不安焦急。陈振麟反应过来立刻起身披上外袍,打开房门,发现赵伯满头大汗。
而此时洪老也听到动静打开房门望向此处。陈振麟定下心神,将两人迎进屋内,点上蜡烛,道:“赵伯,半夜赶来出什么事了?”
“城东口巷子走水了,就是咱们盯着的那伙人租住的院子。”赵伯急道。
“啊?这是怎么回事?”陈振麟满是震惊。洪老也皱了皱眉头,转向赵伯道:“喝些水,先别急。把来龙去脉说清楚。”
陈振麟会意,拿起桌上的茶水倒了一杯递给赵伯。受宠若惊的接下水后,赵伯一饮而尽,缓缓将事情道出。
原来赵伯派出去的眼线们一直在远处盯着那伙镖师,直到四更时渐渐疲累不堪,来换班的人也不见踪影。留下两个人后,其他人回去叫人换班。
等他们走后没多久来了一波黑衣人进了最大的那座宅子,没多久就听到隐隐的打斗声,接着就是一片火光蔓延,几个黑衣人追着什么往城外去了。
陈振麟听了心中打鼓,虽才智不差,但在岭南多年没有经过事,一时口干舌燥。
还是洪老镇定些,又亲自斟满一杯茶,递到洪老手中,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太长了....改了又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