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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岂曰无衣(已修)

这是什么话?阿苏转身心里一念,复又呆呆转过头来:“那不就是认识吗?”

见林无衣尴尬,李凤鸣也不再说话,阿苏缓缓转身,不时回头偷瞄一眼身后奇奇怪怪的两人。

暗道盘旋而上,又湿又冷,攀着些台阶高低不一。林无衣两手尚活动,都时不时磕着绊着,幸而李凤鸣腿长些,跨得倒不费力,只是台阶上又暗又滑,不防备总不免踉跄。

林无衣抬手将白绫一扯,水蛇一般的白绫带着一声铃铛细微的响声,被收在腰间。李凤鸣得了自在,可算喘了口大气,见林无衣转身自顾自走,也不管他,一时倒想笑:“我要是真跑了,你会如何?”

林无衣立刻接话道:“跑了就跑了。”

李凤鸣正自得意,听其又道:“跑了我再抓回来。”说完转身继续前行,留李凤鸣愣在原地,后悔自己得意早了。

复行数十里,众人渐渐都慢了下来,腿脚也拔泥般沉重,走着走着,阿苏先坐在了湿漉漉的台阶上,他话也不说了,整个人耷拉下来,抱怨道:“无衣,那个将军好像是李承义。”

阿苏只是随口一说,问完看到李凤鸣直愣愣看着他,心下一紧:“不是,被我说中了?”

李凤鸣没有说话,却点头回答,轻“嗯”了声一清嗓子,向停在身前不说话的林无衣道:“你为什么绑我?”

林无衣转身怒向他道:“不是你们冤枉我们,来抓我们吗?”

李凤鸣心道:真的只是如此吗?嘴上笑道:“我还当你是想见我,想的实在无方,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林无衣低头脸红,一时难堪,急跨两步,夺过阿苏手里的火把,大步跨着走在最前面,大声道:“快走吧,天都快亮了,有话出去再说吧。”

众人走出暗道,从一墓碑后面钻出来,已到山腰。

抬头明月高悬,夜色如水,低头回往,火焰在山底下铺开一片彤红,冲着头顶巨大的墨蓝张牙舞爪,踮着脚用尽浑身力气,以卵击石般企图一点一点消噬那无尽笼罩。

“你看山下像不像卧着一只红狐狸?”李凤鸣的话问的很轻,脚下也并未停下,似乎是在问又似乎是在自问,他也并未追着无衣要回答,嘴里忽念念有词,“白马辞却青山路,飞雪踏花入梦来。”

阿苏听声回头:“你这人可真有意思,一点不担心自己的处境,还有心情念诗,不知道还以为你踏青赏花来的呢。”

李凤鸣笑着小跑两步跟上无衣,笑道:“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嘛。”

“越说你还越来了,起劲了是不?”阿苏说着唉声叹气,“一个奇奇怪怪,一个疯疯癫癫,这可怎么办呀?”

长夜下的青梅山庄顷刻站满了人,三人在后未进庄门便已经被里面的声音骇到。

“冰火两重天我们都扛过来了,回到自己家却被人骂是通敌走狗!十四年了,你们真的能忘吗?”

“飞红本是江湖侠客,女中豪杰,当武林盟主潇洒一生岂不快哉?就是中了朝廷诡计,明知封冰之战大周必输,朝中无一将军敢出,硬是让我们这些江湖草莽当了这冤大头。”

“死的死,伤的伤,好不容易九死一生回来了,说的好听我们是英雄,这英雄当了一个月不到,就开始各种造谣生事。”

“说飞红伪造军功。他娘的,也不是我们说仗打赢了,是你们朝廷自己没脸,硬充胖子说自己赢了。”

“说飞红与沧海王串通。呵,说这话的人真是瞎他娘的心,就该把他们抓到冰火两重天,让他们自己尝尝那是个什么滋味!”

这人说着早已泪流满面,不断拍打着自己胸脯,一腔肺腑无处可证,只想把心掏出来让天地都看看,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

李凤鸣见林无衣眼睛亮亮的,一时竟也不知如何是好,他先前走了一步,先一脚跨进了青梅山庄。

阿苏心下纳罕:有人质这么主动送上门的吗?

院内声音未停:“世间百苦!人世炼狱!求之不得!有口难开!如今又来,故技重施,说我们胭脂军杀了人,哈哈哈哈——杀人?我们活该就是嗜血的怪物,原就该死在战场上!”

“不知今昔他李家天下又需要什么替死鬼,才想起我们这些未亡人,临了还要把脏水再泼一遍。也罢,走狗的名声我们都当得,不过杀人犯而已,多它一个也不多!”

那人气血攻心一阵急咳,直仰天吐出一口血来,喷出几丈远,洒落在园中一颗桂树婆娑的影子下,一时也辨不出个影深血红,只一片黑糊糊的东西糊在地上。

李凤鸣不顾林无衣阻拦走那人身前,抬手将人扶起坐在廊上。

众人纷纷看着他,只见他如玉如松,乌黑的头发在月光下越发衬的人俊秀,两唇轻启,声音五分低沉五分清亮,道:“不是这样的。若朝廷有心加害你们,就不会厚待胭脂军十四年才下手,国库花的都是真假白银,纵使情义可以作假,但锱铢都是命脉,难道真真切切福祉,还抵不过那些虚妄的道义吗?”

李凤鸣话毕,众人无声,皆陷入一片长吁短叹里,他松了口气,欲再解释,只听庄门口那一声几乎是要捏碎了他的心。

林无衣一身白衣,在风中毅然踏步走来,看着他道:“可是活人被生生断了念想,从此只能如老鼠一般躲在暗道里,还要接受你日日给他活着就有希望的凌迟,这难道不比死了更难受?”

李凤鸣低头一笑,心道:果然如此。

就在众人商量着如何洗脱冤屈,青梅山庄大师父祝青梅从正堂内走了出来,他黑发青衣,浓眉紧锁,手里拿着一沓发黄的信笺,对着李凤鸣不解道:“尊下是何人?”

李凤鸣还未开口,阿苏抢话跑上前道:“他是安平侯,我们抓的人质,大家可以放心,有了他在我们手中,量他们也不敢上山抓人。”

祝青梅一声呵斥:“胡闹!”吓的阿苏从台阶上忙下去躲远。

众人不敢说话,李凤鸣见林无衣颤颤巍巍小步走近,心下比她还紧张了几分。

祝青梅手里捏着信,已经气的半死,这会见林无衣绑了个侯爷更是脚都站不住了,一个闪身向后,一头白发的包二师父从后将其扶住。

他颤着手,指着林无衣,厉声道:“林无衣,你痴心妄想,今日犯下如此大错,却还不知悔改。你我师徒缘分到此为止,从今往后,你要做什么都是你自己的事,再也不会有人拦着你!”

林无衣噗通一声跪在地板地上,两目似是通了眼的山泉,涌出两行泪来,线一般挂在脸上,瞬间将地打湿。

众人一头雾水,面面相觑不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她满眼不甘,盯着祝青梅道:“师父,无衣想问,为什么我要做的就是痴心妄想?为什么我就不能痴心妄想!”

林无衣的话将祝青梅最后一点强撑的力气都击倒,他浑身颤抖,眼泪婆娑,咬牙狠到,却是口不能说。

包二师父见状,一手扶着祝青梅,一手招呼林无衣:“这孩子!怎么跟你大师父说话呢,快点认错!”

祝青梅哪里听不出包不凡袒护徒弟的意思,他垂眼一瞥林无衣,半天却是一声哀叹:“她哪里有错!胆大包天,背着你我,与外人勾结,要不是我今日发现这些信笺,哪里知道我们竟然能养出个这么有出息的徒弟!”

说着祝青梅将手中信朝着林无衣甩了过去,那信如一只只在寒风中被打落的蝴蝶,挺着一具具尸体静静地躺在林无衣脚下。

包二师父此时也急了,他松开祝青梅,顺着信走了过去,弯下老腰,将地上的信一张一张捡起,却是越看手越抖的厉害,看罢抬眼是又震惊又心痛。

“无衣,你这是要做什么?”二师父起话还算平静,猛然却是震怒,“你这是跟什么在交易你知道吗?”

林无衣如被惊雷劈头,浑身一颤,只觉倾盆大雨从头浇下,淋的已经睁不开眼了。

李凤鸣在旁看了半天,他镇静上前,将地上乱飞的纸捡起两张,拿到手里仔细看了看,转而一笑,抬头十分肯定对着大师父道:“这信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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