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四人走到北城鼓楼东侧一家院落门口附近时,就见二人谈笑着从院内走出。其中一人竟然是叶巽。近三年时间未见,此时四人都是惊喜。而叶巽显然也看到了四人,只是脸上表情先是一怔,继又片刻的沉吟。这就让杨犀与何卫心里不解。但见另一男子并未离去,大剌剌只把两眼定在伍薇杨杉二女身上,浑似秋后见了血的蚊子,杨犀、何卫二人已是有了三分怒意。
见他二人面色不豫,叶巽连忙陪着笑脸将那男子应付的离去。这才转过来上前与杨犀等人见礼。当几人看到他只是向老人寻常的拱手时,皆早已又惊又怒了。而那男子边远去,还边一步三回头的看着二女。
待将四人引进小院,掩好院门。叶巽又把四人让进书房,这才跪倒给杨犀施礼。至此,杨犀与何卫心下皆已恍然,这叶巽怕是不敢得罪那男子,不愿他看出自己与几人关系亲近。“叶巽师兄,适才那位,可是师兄在京城里的亲朋或故交?”,等叶巽起身,何卫随意的问道。
“哦,那位乃是刑部陈孚恩大人府上的黄管家,也是陈大人的小舅子。”听叶巽这么说,杨犀心里一动,暗道自己也曾接触过这位陈孚恩,官声素来不错,只不知为何有这般不堪的管家?而叶巽又是如何与这等人有了瓜葛?叶巽又为何住进了这充了公的院落。带着诸多疑问,老人不经意的用眼光示意了一下何卫几人,让他们不要多说。
众人落座后,见杨犀老人询问,叶巽这才把三年来的事详细说明。四人听他一来对二次落榜似毫不介意;二来言语中多处遮遮掩掩,毫不直爽;待听他面带几分得色的说起已拜在陈孚恩门下时,皆早已不齿,暗道这叶巽不是翠屏山时的叶巽了。
“师父,弟子今拜在陈孚恩大人门下,也是颇多无奈啊!”见叶巽面色尴尬的这么说,杨犀老人倒不介意。对于官场那些事,老人虽看不入眼,但毕竟看的多了。
“叶巽,这弟子一事,以后若不方便,就不必对外人提了。”老人摆了摆手,“不知能否带我们在这小院中四处转转?”叶巽听老人一说,虽心下不解,但也只得在前,带着四人走出屋门。
一路上,杨犀老人紧紧拉住杨杉的手,而伍薇更是搂住她的胳膊。均怕她情绪一个失控,哭在当场事小,让叶巽看出端倪,怕是不知会招来什么事。而外表柔弱的杨杉,此刻竟出奇的冷静刚强,始终面色平淡。只是老人和伍薇能感觉到,她那颤抖的娇躯。而何卫,则紧跟在叶巽身边,陪他不停的聊着,借以分散他的注意力。也幸得如此,叶巽才没有看到杨杉那强忍不住、几次欲夺眶而出的眼泪。
将各处一一看过,杨犀和杨杉二人心中,更是对故去的好友跟亲人暗自祭奠一番后,四人谢绝了叶巽的挽留,告辞后回到了王海樵家中。而他们没有注意的是,身后,有一名男子暗中跟随,那男子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杨杉的身上。
且不说四人回到王海樵家中如何感慨。单道叶巽自他几人离去后,独自一人心下甚是烦闷。一来翠屏山多年,虽不曾挑明,但心下对杨杉有一分情意,如今眼见自己属意的妮子竟归了何卫,自然酸楚;二来回想起黄管家临走时那几欲入肉的眼神,知他定也对二女有意;三来于四人请求院内四处观望一事甚觉蹊跷。百思不解之下,他决定赶紧去找陈孚恩商量。
这陈孚恩百样皆好,只有一出,过于宠爱自己的小妾黄氏。当黄氏提出让自己的弟弟历练一番时,陈孚恩虽深知此子的人品,但也是无奈。这便让他在府上当了个管家。不想这小舅子就此愈加跋扈。此时听了叶巽讲述,陈孚恩虽也有些不齿他的为人,但一念他的忠心;二来此中颇多疑点的确引起了他的注意。杨姓孤儿、来杨家老宅,凭这些虽不足以断定杨杉乃罪臣之后,但他还是觉得应当试探一下。毕竟当初借杨家一案,他才得以在官场起步。
第二天,黄管家早早便来在王海樵家门口,边把一封请帖交到王海樵家仆的手中,边傲然的笑着说道:“我家陈大人,有要事请杨犀、杨杉二人过府一叙,还不快去通报一声。”
工夫不大,王海樵、杨犀和何卫三人跟随家仆,来至门口。一见对面的黄管家,杨犀顿时面色不豫,而何卫则暗道一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