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这不是那个新转来的同学吗?她也在我们考场啊。”
“哇啊啊啊,真人好漂亮!”
“白到发光!真的是个小仙女啊!”
“真的学过跳舞吗?听说是从江城一中转过来的。”
第一门考试是语文,顾嘤的语文成绩一向很好,她做完阅读题,开始做诗歌鉴赏。
周围的同学们还停在第二篇阅读,有的则根本没写,趴在桌上睡觉。
考场是按排名划分的,第二十八考场应该是理科最后一个考场。
周围的同学都来自差班。
顾嘤没管周围的动静,保持自己的节奏写题。
“啪嗒”门边传来一阵刺耳的声响。
有人随意地用脚踹开了门。
“谢西逾——”
监考老师是个背脊佝偻的小老头,他吹了下胡子,用黑板擦敲了敲讲台,怒目圆瞪。
“谢西逾,你怎么这么迟才来,迟到了一个多小时还考什么试!这是分班考试,你是想分到最差的班级是吧!”
“你怎么不解释一下?就听我骂死不悔改是吧,你到底要不要考大学了!”
“你这样的臭人、烂人,以后能有什么大作为?出去别说你是我的学生!”
“诶。”
男声懒怠带哑,从鼻腔里透出一个字。
顾嘤的心跳得有些快,看过去。
少年的五官如雕塑刀刻一般精致,皮肤健康的小麦色,内衬隐约勾出白皙浅凹的锁骨,锁骨上一粒小痣。
玩世不恭,桀骜且野性。
顾嘤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男生。
谢西逾懒散的半倚靠在门边,睨着黑眸,他的眉骨深邃,不笑的时候又冷又凶,笑起来薄唇轻勾,又轻佻,又痞坏。
一双漆黑的眼瞳里,淡淡垂眼,分明写着生人勿近的冷漠。
谢西逾往教室里扫了几眼,似乎在找他的座位。
门框外的光线打过来,少年劲瘦的腰身,一半隐没在光影里,窄窄的拉出凌厉的弧度。
顾嘤的前面有一处空位。
觉察到他肆无忌惮的目光扫过来,像是要将她的脸烫出一个洞。
顾嘤抿了下唇,垂着视线,凝住最后那道英语作文题。
“你到底还要不要考试了,违反考场纪律我要通知学校,给你开警告处分。”
“好啊。”
谢西逾伸手拉开座位,大大咧咧的坐下,翘着二郎腿。
他没穿校服,痞里痞气的,松垮套一件洗到褪色的廉价短袖。
外左耳骨上有两粒很浅的耳洞,眉骨的最末梢,有一处褐色的疤。
顾嘤嗅到空气里少年独有的皂角味儿,双颊发烫,握着笔低下头。
身量很高,座位在他坐下后显得十分拥挤。
少年的后颈紧实好看,肩膀宽阔,他脱了夹克,隐约可见薄薄的汗衫下微隆紧绷的背肌,身上传来清晰的荷尔蒙味。
和别的男生穿衣不同,他穿着汗衫并不显单薄,而是撑得住的。
仿佛昭示着他体格健硕、肌肉贲张。
“……”
顾嘤一阵眩晕,她红着脸,将桌子往后拉了拉。胸口仿佛充斥着他的气息,连呼吸都乱了。
“你的试卷。”监考老师语气不善。
谢西逾含混的笑了下,“原来考语文啊。”
“语文又怎么了?”监考老师怒气冲冲,“你是没上过学还是不认识汉字,不考试就滚蛋!”
谢西逾笑道,“还真不认识。”
很快,顾嘤写完了试卷。
铃声响起,监考老师过来收试卷和答题卡。
回到教室,顾嘤开始准备第二门考试。
这会儿前面谢西逾的桌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个浓妆艳抹的长腿女生。
她春季校服外套穿得很不规矩,拉链只拉上了下摆截,领口一直敞到腰际,露出里面的清凉的小吊带。
女生坐在桌边还不安分,摆弄着校服衣摆。
“……”
谢西逾被吵醒,拢在后脑勺的指骨压住头皮,抬头。
极为不耐烦的皱着眉头。
那女生脸上涂了最白色号的粉底,皮肤白到掉粉,和少年偏褐色的小麦肌肤,一白一黑,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的手掌宽大炙热,骨节微突。
顾嘤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软而纤弱,两只漂亮的手腕并住,贴在一起。
他一手就能包住。
顾嘤的脸颊又发烫起来。
“西逾哥,你好久没来学校了。”
女生开口娇滴滴。
窄小的座位。
两人一前一后,距离很近。
顾嘤似乎能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伴随着说话声在胸膛里涤荡,同她的心跳一齐撩动。
鬼使神差的,她竟然想再听一听他的声音。
谢西逾:“有多久?”
“不知道啊。”女生嬉笑着,推了一下他的肩膀,“你有多久没来找我,就多久没来学校了。”
“是吗?”
“是呀。”女生将校服外套脱掉,勾在臂弯上,“你来学校,难道不是为了我?”
“哦。”少年笑起来,很痞,却没什么情绪。
女生见他态度散漫,有些窝火,但却不敢在他面前发怒,只小心翼翼的问,“那你说说,你来学校为了什么?不会是考试吧?”
谢西逾侧了侧身,胳膊搭在顾嘤的桌面前端。
片刻,他好整以暇的弯着指骨,故意在她桌上敲了敲,眼皮垂着睨她一眼。
窄小的座位,两人一前一后,距离很近。
顾嘤心跳加速,握着笔。
他半边身子靠在顾嘤桌前,微不着调,影子垂落将她拢进阴影里,很像是将她圈进了他的领地。
少年均匀的吐气声灼热炽烈,目光勾着,轻浮且懒倦,熏得她白嫩的脸蛋发烫发红,几乎将她整个人浇融掉。
他手向后撑着,浑哑着嗓意有所指,“这不,俗人一个,慕名来看看仙女什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