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猫看她的眼神骤然古怪起来：“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温芷歆很是理所当然，“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事实上，我是……呃，前天？才得知这个世界上有妖怪。”

说着，她两手一摊，“我只是思维比较……缜密？这个幻境明显是属于莫家父女的，突然出现一个奇怪的第三人，好像和他们有联系，却又不为他们所知，我自然就多想了一点。”

“能和我产生交互，还能影响到现在的莫小小，所以不是他俩记忆里的虚影。可能的猜测有两个，一是你的设计，为了引出支线任务的刻意铺垫，二是意外，支线任务是你后来的找补。”

掰完两根手指，她却就此闭了嘴，抬眼向上看来。

李猫正听着，突然就没了，低头看来：“然后呢？”

温芷歆把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然后，我当然注意到了她和莫小小之间的紧密联系。”

“差不多同时，我想到了另一件事，这个城市，这个只为了承载两个人的记忆构筑出的幻境城市……未免有点太大了。毕竟上一个幻境满打满算也只有山洞、山坡和城门口的小屋三个场景。”

“这个城市……就好像精心打磨用来做其他事的模板，临时拿来改改参数就上线了一样。”

李猫的脸色一僵，嘴角平直的弧度又往下压了几分：“只是闲得无聊做了个城市模型而已，有这样的能力，会想把自己居住的城市还原出来不是很正常的吗？”

“确实。”温芷歆点点头，“不过我的焦点也不是这里。之前我跟奚天去追那个女孩，也就是莫小小的心魔的时候，他说……他感应不到窗户后面的空间。”

“很有意思不是吗？明明在同一个世界里，却像是从另一个空间投来了目光一样。”说着，她像是才想到一样，眼睛陡然明亮，挂起灿烂的笑容，“跟我们现在好像哦。”

李猫皱眉看着她，温芷歆静静地看回去，脸上带着甜甜的笑。

最终，伸手一撩粉红色的额发，李猫翻了个白眼：“好吧……的确是我的问题，想着反正有空间隔着就用了同一张地图，谁知道它会突然跑出来，还找到薄弱的空隙影响到了小小……”

温芷歆挑起眉：“所以果然是个意外。那我大概能知道你之前是怎么处理莫小小入魔的问题了，抽取，或者用其他类似的手段处理掉她身上的魔气，然后把她的心魔封印在你的幻境里？”

李猫抓了抓头发，面上显出回忆的神色：“差不多吧，但你们估计复刻不了，毕竟我当时借用了‘那一位’的道具。”

“一点都参考不了？”人类歪了歪头，眼里满满都是不服输的志气。

快速地又抓了几下头发，李猫有些烦躁地“啧”了一声，最终放下手，叹了口气：“算了，我说不明白，直接给你看吧。”

说着，有着粉色头发的少女低下头，在键盘，或者类似的其他东西上点了几下。

屏幕上的内容霎时被分成了两块，左边是被压缩成了原来一半大小的李猫的画面，右边则先是一片空白，短暂的“滋滋”声后，空白中出现了像是监控俯拍的视角画面。

画面呈现的地点正是他们在的这个小包厢，主角当然是莫小小。

正如之前发生的那样，戴着兜帽的她走进来，带上门，打开电脑，开始在键盘上打字，打一会儿停一会儿，像是在与某人聊天。

和记忆呈现的一样，某句话后，莫小小放在键盘上的手停住了，一副十分震惊的样子紧紧盯着电脑屏幕。

下一刻，她猛然往后一仰，借着势头连人带椅退到了门边。

因为被紧紧盯着的屏幕里，突然探出了一只手！

纤白细长的手腕，似乎是颇茫然地摸索了一下，扶住屏幕边框，接着伸出来一颗粉红色的头、穿宽大白T的肩膀、另一只手，和肩膀下连着的身体其他部分。

看着这酷似某恐怖电影经典场景的画面，温芷歆嘴角忍不住抽搐，换了个姿势坐着，伸展了一下发麻的腿，双手往后撑住身体，边嘟囔着：“这就是传说中的顺着网线爬过来打人吗？”

左边画面里的李猫耸了耸肩，习以为常的样子：“有这最快的方法，干嘛还要去折腾其他？都是浪费时间。”

“可莫小小似乎很不领情的样子，打算趁你没爬出来先直接动手呢。”

正如温芷歆所说，画面里，坐着椅子划开的莫小小神色一沉，似乎也没怎么动作，身边便像现在这样化出了两个巨大的水墨画门神，刚一成形便都朝着屏幕的方向，举起了各自的武器。

然而他们落下的武器都被一道笼罩了整个电脑桌的透明球形罩子挡开。

粉色头发的少女趁这间隙从屏幕里跳了出来，落在桌前的地面上，抓了抓头发，嘟囔：“你确定要用我画里的形象来对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