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一打起来,叫大老王知道他赵二竟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还要带人压阵,他面子何在?!
赵二越想越憋屈,一口气越发咽不下去,就这么横下一条心,跟出了城。
好在那畜生走得并不快,他们又熟悉地形,很快就追上来,本想来个前后包抄,只是赵二有点担心这小妮子当真是个武林高手,万一一击不中,那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正犹豫间,就见她拿出了烧饼。
天助我也!
赵二屏息凝神地盯着看。
快吃啊!
要吃了!
终于吃了!
赵二一个激动,扑出去时差点绊了个狗啃泥,幸亏旁边的小弟及时拉他一把,才未至颜面扫地。大窘之下,故作淡定地站稳,把手一挥,喝道:“上!”
*
吃完那个烧饼,秦采桑觉得有点晕晕乎乎,一开始还只当是天气闷,正想过会儿再吃时,只闻前后喊声大作,前面忽然蹿出一群喊打喊杀的汉子,手拿刀棍,向她冲来。
她起先还以为自己这是遇上山匪,正觉稀奇,再定睛细看,才见那打头的赤膊大汉哪是别人?分明是赵二无疑。
秦采桑不由笑起来,这赵二也真是小肚鸡肠,竟然带这么多人来报复她,还一跟就这老远,方才的苦头还未吃够噻?
她待要取笑几句,整个人却又只觉一阵恍惚,头重脚轻地险些坠下骡去,赶紧坐稳身子,便瞧赵二面上露出喜色,嘴中猖狂地喊:“你个□□婆娘儿,莫以为会耍三招两式老子便怕了你喽,惹火老子两篾片片科到你身上。”
话虽说得硬气,人却在离她七八步远的地方停下。
秦采桑嗤地一笑,“废话少说,够胆来啊。”
她已知那烧饼中确有问题,只怪自己贪嘴,但银针都试探不出,想来恐怕是话本中常见的蒙汗药。江湖险恶,人心太黑,赵二真……小气,她自觉维持不了几时清明,看赵二虽畏葸不敢上前,却是一副虎视眈眈模样,再往后一瞥,又见黑压压一帮人往这边奔来,不觉暗自叹一口气。
罢了罢了,能挨一时算得一时,她低头瞧了那骡子一眼,忍不住低叹:“的卢,的卢,今日妨……”
话音未落,那骡子忽然猛地一跃。
秦采桑被它晃得差点没抓住缰绳,用仅剩力气紧紧抱住它脖子,但心下却是又惊又喜,这莫不还真是一匹神驹,竟然懂得护主?
只可惜她神智愈发不清楚起来,眼前视线也渐模糊,无法目睹它大展神威,不过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鬼哭狼嚎,也知该是何等威风抖擞。
她心中得意,只觉身子一轻又一重,霎时如在云端,只闻风声过耳,分外飘然。
且慢,这感觉,怎地有点不对?
倒好似五岁那年从树上掉下来的感觉……
掉下来?!
秦采桑心头一凛,用尽力气将眼皮睁开一线,只见那骡子原来不是带她向前冲去,而是向右一跃。
而右边是……
无底深崖。
秦采桑:“!”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满脑子只剩下一句话,“的卢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