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长宁一不小心针扎到了手指,顿时冒出了血珠,吓了桃衣一跳,都要叫瞿嬷嬷拿药来了,长宁摇摇头说不妨事,然后自己吮了下手指,又伸出手指给她看,“你看,我说没事吧。”
桃衣顿时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长宁见状轻叹,“你说你这小姑娘,自己受多大的委屈多大的苦都能忍住装作若无其事的,我这点事怎么就能让你掉珠子了。”
“对,对不起。”桃衣吸着气道。
长宁似乎是发了会儿呆,等她情绪平复了才道,“你说兰姨娘过的不好,怎么个不好,你都知道了,想知道我是不是也如此不好,是吗?”
桃衣愣愣地看她,她目光平静,却仿佛洞察了一切,叫桃衣下意识地心慌,别开眼不敢再正视,慌乱无错,“对,对不起,我不是要窥探您什么,我只是,只是……”
“只是怕我也受到伤害。”长宁静静地说,“我明白,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姑娘,你不必这样慌。”
桃衣低着头不吭声,也不敢看她。
长宁也不勉强她什么,目光移开,望着窗外,那一从芭蕉开了花,极是灿烂鲜艳。
“其实我还好。”她徐徐地说,语气平淡地像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自你嫁给秦王后,他收敛了许多,他还病了很长时间,也不能来找我麻烦,而且我听说,他又病了,病的很严重。我倒还好,只怕是苦了你那位好姐妹,要受累照顾他。”
桃衣脑子里有一瞬的空白,呆呆地抬头,也跟着一起望着窗外的芭蕉。
那是她临时起意想要给程克礼一个教训,觉得这样他就不能欺负长宁公主了,可这会儿听她这般说,她又想起兰衣的话,他卧病在床却更是狠毒,连孩子都不放过,那岂不是,她害了兰姐姐受苦?
长宁重新看着她,等了等,才淡声说,“你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就回吧,我也不留你用膳了。你的心意,我都记在心里。但桃衣,我还是那句话,既然你已经重获新生,那秦王也待你还好,你便和他好好过日子,不要再和从前的事,从前的人纠缠不清了。”
桃衣猛地看她。
长宁叫了青霜送她,她也许久未见青霜,一看到她便想靠着她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可是她不能,不能再叫他们为她担心了。
青霜扶着她慢慢往外走,眼里都是笑意,“之前就听说秦王宠娘娘,奴婢只当这都是秦王府放出来迷惑外人的消息,如今真真见着娘娘了,奴婢总算相信娘娘过的好了,瞧这脸蛋呐,都圆润了些许。”她叹道,“也是老天保佑,娘娘这样心善的人,不管到哪儿都会有人疼,都能过好自己的日子的。”
桃衣心道,应该是齐光哥哥保佑吧。
“青霜姐姐在这里可还习惯?”桃衣问。
“挺好的。”青霜顿了顿,实话实说,“之前奴婢还担心公主受了这样的刺激会不会性情大变,更难伺候了,没想到,人是真转性了,极好相处,奴婢如今看她这样清瘦,都有些心疼。”
桃衣握着她手,诚恳道,“辛苦姐姐了,公主这边如今没什么人可用,还要姐姐和江大哥多费些心。”
青霜就犹豫了下,有件事她实在不知该不该告诉桃衣,她是不想桃衣太操心的,可如今和长宁多相处了些日子,也是处出了感情,她也担心长宁做傻事,更怕将来真出了事桃衣自责。
她这一犹豫,桃衣自然看出来了,“出什么事了吗?”
既然都被看出来了,也就没什么好犹豫不决的。
青霜左右看看,确定四下无人才低声道,“前阵子公主说她不太舒服请了大夫来看,那药里有极少量的□□,可奴婢煎药时发现,那一丁点的□□没了,后来大夫又来看了几次,无一例外的,□□都没了,奴婢猜是公主把□□都收起来了。”
“你是说公主她……”要自寻短见?
不对,公主不是软弱的性子,应该不会这么想不开,而且就算寻思,办法多的是,何必这么麻烦,莫非?
她震惊地看着青霜,青霜说,“奴婢也是猜测,就怕是真的。万一真出了事,程家那边肯定是要查清楚的,只要一查,公主肯定脱不了身,如今毕竟……”
毕竟不是大魏的天下了,长宁若真杀了人,正好给了宋渊收拾前魏皇室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