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生了张极美的脸蛋，冷艳清洁，是令世人看了都倾心的美貌。他生得白，如白雪般的皮肤。但配上狭长上挑的眼睛和薄红的嘴唇，以及纤薄高挺的身材，中和了身上的阴柔感，整个人看上去美得侵略感极强。

精致华美的桌上摆得满满当当的，大都是一些牛羊鱼肉之类的菜品，也有一些冷陶粉粥和消暑的甜品。

萧玄夹起了一块晶亮的蜜枣做的凉糕放进嘴里，垂眸看了眼姜姚。

姜姚本就认生，对方又是矜贵不凡的皇子，她不免有些怯意，乖乖闭了嘴安心吃饭。

她垂眼看着满桌的菜，等萧玄动了筷，才夹了口清淡的炖鱼放进嘴里。

“这道菜是用上好的湖鱼做的。肉质鲜美，口感绵软，是李才人生前最爱的菜品。”萧玄看着姜姚夹的菜，用筷子指着点评道，“据说李才人就是吃这道菜被毒死的。”

姜姚低着头，听了萧玄的话有些哑然。她细细咀嚼着嘴里的鱼肉，耸眉搭眼的样子让萧玄起了无名火。

低哑华丽的声线微微拉长，显得阴森可怖了起来：“死状挺凄惨的，漆黑的舌头和伸得极其的长，嘴唇乌紫，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空洞洞地盯着屋顶看。”

姜姚杏眼瑟缩了下，头上的小凤金钗也跟着她轻微晃了晃。

她不懂四皇子为何要在吃饭时提起这些，但着实是有些害怕了，她让旁边的宫女夹了另一道菜。

见姜姚一幅软糯可欺的模样，萧玄两腿交叠，冷艳的脸庞微显不屑。

“离遥郡主坐的这个位置，好像是大皇子病死的地方。”萧玄眼神幽深，似是在回想什么。“才刚弱冠，就活生生死掉了。死得时候脸色苍白得像鬼一样，瘦骨嶙峋的，离遥郡主坐在那儿怕是不太吉利。”

……

姜姚这下总算懂得萧玄是故意的了，她沉默着，觉得自己这顿饭应该是吃不下去了。

半披着如墨长发的四皇子看着姜姚，狭长的眼睛倨傲地瞪着姜姚，问道：“离遥郡主的舌头还在吗？”

姜姚抿唇道：“回四皇兄，在。”

“就算是薛常人，因为说错话惹恼了太后被割了舌头，也知道张嘴说话。”

“阿巴阿巴。”萧玄眼神变得疯狂而阴沉，学着失去了舌头的人说话。

即使是做这种夸张的表情，萧玄的脸庞还是好看的，只是显得诡异和恐怖了些。

姜姚明显被他吓到了，她看着萧玄变得狰狞的神色，脸色苍白得近乎白纸一般。

“阿巴阿巴。”萧玄看着姜姚害怕的神色，又饶有趣味地重复了一遍。

见姜姚吓得不敢开口，萧玄讥诮地看着姜姚，似笑非笑道：“离遥郡主比薛常人更像被割了舌头的，连话都不会说，离遥郡主是哑巴吗？”

姜姚脸又白了白，不知道如何说话才能让四皇子满意。

“没意思。”萧玄停了筷子，意兴阑珊地看着姜姚。

姜姚这才回过神，下意识地道歉道：“抱歉扰了四皇兄兴致。”

“皇兄可不敢当。”萧玄挑了挑眉毛，讥笑道。“莫要喊我皇兄，安仪认你，我可不认。”

“有如此煞风景的皇表妹会让我折寿的。”

姜姚虽没有在乎离遥郡主之位，但也被萧玄一连串的攻击慌了心神，她乖顺地改了口：“四皇子说的是。”

“听闻你与段将军和离了？”萧玄摆弄着手上的戒指，雪白的长指上粉色的指甲更为显眼，像开在雪地上猝然盛开的桃花。

姜姚还没和段桉去户部，以为还没有和离，便回道：“回四皇子，离遥没有和将军和离。”

“你还不知道？”四皇子像是看笑话般地笑了起来。“安仪给了户部批文，离遥郡主与将军的婚事已经结束了。”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姜姚先是不敢相信。等好不容易接受了又觉得心刺刺的，无端觉得低落和怅然若失。

“我一直不懂大将军为何会心悦于你。”低哑好听的声音又传过来。

“离遥也不懂。”姜姚坦然回道。

“也是。”萧玄看着姜姚，眼神里难掩住厌恶。“皇宫里随便找一个婢女出来都比离遥郡主上得了台面。”

“起码能正眼看人，也能和自己说两句话。不像是一些人只会低头，半天不吭声。”

“为什么不反驳？”见姜姚还是一幅任君采撷的模样，萧玄看着她，薄唇笑了笑。“是不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