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管家又补充道，“除了这个，有时候小姐还喜欢和少爷玩蹴鞠。”

这个也是段桉年少时迷恋后的游戏，他有些哑然，低了低头轻笑了声。

姜姚并不是自己喜爱这些事物，只是他喜欢，她才会试着去喜欢。

而当时的他，居然没发现姜姚想要靠近他的心情，一直躲姜姚躲得远远的。

“那夫人有什么不喜的事物？”段桉又问道。

这个问题管家倒是想也没想地就回答了：“小姐最怕虫蛇之类的，到了夏季小姐的房间里总要赶尽虫子，小姐才肯去睡，不然就会怕得睡不着觉。”

他有些沉默，想到自己送过的蜻蜓发簪，正是姜姚最怕的虫子，嗓子像被堵住一样发不出声音来。

半晌，段桉才喑哑着嗓子跟管家道了句谢。临走前，又从金线滚边绣着水仙的钱袋子里掏出了两个金锭给管家。

管家连忙推辞了，忙说不能收受段将军的钱财。

段桉倒是一派自在，他姿态从容，带着些冷厉的强硬：“管家不必拘礼，如今姜府并无朝廷发放的俸禄，周转也需要银两，我与夫人成亲两年也未为姜府尽心尽力，这是我应当做的。”

管家想了想，把其中一个金锭还给了段桉，只收下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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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大亮，姜府的门外就闹哄哄的。

姜姚以为是孩子们等不急了，忙让采薇早些梳妆完，便提起衣摆走出了门，她今日穿了一套淡粉色绣着莲花的长裙，衬得姜姚更像一朵出水芙蓉一般。

刚让管家开了门，就见一堆市井女人带着孩子冲进来。

是一群陌生的妇人以及孩子，孩子的娘亲正牵着自家的孩子紧紧不放手。

姜姚有些愣住了，姜府的门口被这些人死死堵住，一幅得不到解释就不走的泼妇模样。

黛眉紧蹙，姜姚冷着嗓音问她们有什么事。一问才知道，这些都是之前鄙夷自己开女子私塾的人。

原本这些人没有拿到段桉给的一两银子就怀恨在心了，加上昨天看到来姜府上私塾的小伙伴们，吃得好玩得好，还能学些上等人的知识，便觉得自己亏了，就想着多喊些人过来，跟姜府讨个公道。

心里不平的五六十个人聚集起来，里面还有一些道听途说的，也带了孩子过来，天没亮就直接堵在了姜府门口。

口中不住嚷嚷着：“姜姑娘，我们孩子也想上私塾。”

“姜姑娘，凭什么给她们一两银子？”

“怎么什么好事都能让她们摊上，就因为我们去晚了吗？”

姜姚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一两银子，什么去晚了。她不懂只经过了一天，为什么这些人就转变了想法，觉得自家孩子上私塾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了。

管家有些慌张，他用嘶哑的嗓子喊姜姚进房间，他和几个丫鬟仆人顶住。

姜姚看着眼前有些疯癫的百姓，脸色虽然苍白但带着坚定，眼神里不自觉的跟段桉一样染上了讥诮，她冷静地对管家说：“去报官。”

管家犹豫了，听到姜姚说要去报官，外面的百姓更猖狂了：“去报官呀，我倒要问问青天大老爷你们私塾是怎么招弟子的。”

“敢问姜姑娘，你开办的私塾官家知道吗，有告知当地的县衙吗？”

听到这些话，管家被吓住了，以为确实是姜府的错，有些踌躇不前。

姜姚走向管家，又目光决绝地柔声说了一遍：“没事的，去报官就好。”

管家见小姐不担心，便也壮了胆，依言去了县衙。

此时原本灰蒙的天色开始露出鱼肚般的白色，姜府外，抗议的百姓还是不减，不仅如此，还又多了些看热闹的围观群众们。

姜姚眉间染上一抹疲色，有些头痛地抚了抚眉心处，站在原地等县衙的衙役过来。

“让一让！”一个焦急的声音从最外围传过来，“麻烦让一让！”

姜姚看着一抹衣袍的男人艰难地挤了进来，呼吸急促得粗喘着，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挡在了自己前面。

孟锦平稳着自己呼吸，大吼道：“大家有话好好说，别激动。”

被孟锦的身躯护在后面，姜姚心里有暖流流过，她张开杏眼，镇定地站在原地：“大家不要急，今天我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