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姚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嗓音,她眼睛牢牢地黏在了段桉身上,收不回来。她已经两年没见过段桉了,这两年她与段桉没有什么交集。
刚开始她每日还会往塞北寄去书信,快冷了就寄过去被褥什么的。
但是后来父亲锒铛入狱又惨死狱中,姜姚颓废了好一阵子,也就没有寄了,过了很久她才察觉自己不能这样下去,重新振作起来了。
这期间姜姚没有收到过段桉的回信,段桉也没有给她任何口头的话语。不过她知道段桉和京城里的好友一直有联系,他只是不想联系自己罢了。
段桉找了姜姚对面的椅子坐下,椅子脚跟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姜姚这才把目光收回,整个人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
想了半天,姜姚干巴巴的回了一句:“好久不见,段将军。”
段桉惯常无视了姜姚的话,抬手端起茶壶,发现没有壶里没有水了。
他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我今日在宫宴上酒水喝多了,我去主厅喝杯茶再来。”
姜姚听到他说不舒服心里一慌,反射性地站起来,摘下自己系在腰间的香囊递给他:“将军,这个香囊可以安神的。”
段桉看了看,没有收:“我去喝杯茶水就好。”
姜姚慢吞吞的收回手把香囊收好,苦笑了下。
“好,等你回来我有事和你商议。”
“和离的事情吗?”段桉揉了揉眉心,“等我回来再说。”
姜姚摇了摇头,刚想说些什么,余光瞥到采薇端着盛着茶壶进来了。
采薇刚进来便发现屋子里有个男人,身形颀长,墨色的长发扎成马尾高束在头顶,眼睛是狭长的桃花眼,只是坐在那儿就锐气逼人。
采薇心里有点发怵,刘管家告诉她的今天将军会过来,采薇心想这个人就是将军了,赶忙弯腰行了个规矩的礼。
段桉的眼神仅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这是谁,春兰呢?”
姜姚声音哑哑的:“今天下午,春兰被人杀害了。”
……
看到姜姚脸色苍白,段桉觉得自己多话了。
“周瑾岚来过了?”
“快傍晚的时候周大人来过,带走了春兰的尸首,案子还在查。”
两人说话间,姜姚发现采薇一直站在段桉后面,而且眼神也一直落在段桉身上,像是段桉的贴身丫鬟。
姜姚清清嗓:“采薇,过来。”
语气严肃,有点吓人。
段桉还没见过姜姚严肃的一面,平时她看到自己都是怯怯的,像只兔子,现在看到兔子跳起来咬人觉得有些新奇。
察觉到段桉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姜姚心跳都慢了一拍,用了十分的勇气才能直视段桉的眼睛。
段桉显然不怎么想参与到姜姚教训仆人里,他谢绝了采薇帮他倒茶的行为,自己给自己斟满了茶。
姜姚看到采薇想帮姜姚倒茶的举动,下意识地问道:“将军,我有处置府里仆人的权利吗?”
话刚出口的瞬间,姜姚就觉得自己太冲动了,她有些后悔,撇开她和段桉之间无关感情的纠葛不谈,两人现在也是快要和离的状态,段桉没有必要在乎自己的感受,如果他拒绝那她不仅输了,而且心里会非常的难过。
段桉喝了口茶,觉得姜姚是在向自己求助,段桉其实并没有像嘴上说得一样讨厌姜姚,他一向是将姜姚看做远房的妹妹,此时也乐意做个顺水人情:“当然,府里除了我,其他人你都可以处置。”
听到和预想中不一样的回答,姜姚怔在了那儿。
“你“,段桉伸手指了指采薇:”先下去罢。”
采薇施了礼,又飞快的抬头看了一眼段桉,才出去关上了门。
姜姚觉得自己心里长了刺,让她坐立不安,心里像山楂似的又酸又涩。
段桉敲了敲桌子,唤回神游的姜姚:“要和我商议什么事?”
姜姚忍住自己的情绪,她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来那封信:“将军,我怀疑这封信和春兰被害有关。”
段桉一改刚才散漫的态度,颀长的手指接过信打开,看到血色的字眼里闪过阴。
“这封信还有谁知情?”
姜姚摇摇头:“刘管家说早上除了春兰,没人进过我的屋子,我感觉这封信很重要,所以没有告诉其他人,也没有告诉少卿大人。”
段桉把信折好,塞进袖子里:”做得好。“
说完站起身准备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