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绾那时才十一岁,已是个小财迷,为了多骗些银钱,有一幅画她足足用了三次,林远舟即便瞧出了其中的问题,这银子亦没有少她一个子。
“你大哥可是吏部侍郎,观人之多,哪有这般好骗,不过林远舟也是个长情的,京中男子行冠礼后还未娶妻的已然不多,这个忙孤帮了。”裴故安答应的痛快,没有半分的犹豫。
“殿下没有条件?”裴故安变的这般好说话,林亦绾倒是有几分不习惯。
“孤与绾绾不讲条件,往后若是有难事,同孤直言便好,皇祖母正看着呢!绾绾可否喂孤吃一块桃花酥。”裴故安万分期待的看着她,不由自主的凑近了些。
不知为何,林亦绾觉得裴故安也没有那般讨厌,儿时在京城西苑街角那会,他明明饿的厉害,却还是忍着将那一半吃食还她,这么多年过去了,裴故安与年幼时也没变多少。
林亦绾少有的应允,她素手拿起一块桃花酥朝着裴故安递去,“殿下可还满意!”
裴故安受宠若惊的衔住桃花酥,生怕林亦绾反悔似的,太后见此也是笑的合不拢嘴。
“绾绾喂的自然上佳,你瞧皇祖母她老人家正瞧着我们笑呢!郎情妾意是不是就如你我这般?”
“殿下!勿要再这般……”林亦绾面色微红,以往对裴故安无感,今日不知为何被他这般撩拨,她竟有几分不知所措。
“绾绾,孤渴了!”裴故安得寸进尺,想着讨要更多的好处。
林亦绾迟疑了一阵,心中想着裴故安许是吃了桃花酥才觉着口渴,并非是有意捉弄她,连她自个也没发觉,她竟会为裴故安寻着借口。
林亦绾端起桌案上的北聿白酒,裴故安嗅着酒香,勾唇笑道:“绾绾,孤的酒量很差,喝醉了怎么办?”
“我让苏呈扶殿下回东宫。”
“孤不想让他扶!绾绾扶孤就喝!”乾元帝这几日对太子一改往日的态度,不似以往那般冷淡,裴故安许是心中情绪烦多,连喜意也不太会表达,只知同林亦绾说话解忧。
“好!我扶殿下回宫。”林亦绾嫣然笑着,裴故安将那杯北聿白酒一饮而尽,眸子不曾离开她半分。
“绾绾,你不许骗孤,待会那越行简会来向孤敬酒,孤拒绝不得,喝的多了绾绾莫要动怒,孤不喜饮酒,可是他是大越人,又是皇祖母的外甥孙,与孤也算亲戚,这酒不得不喝。绾绾放心吧!孤的酒品极好,即便扶孤回宫也不会让绾绾累着。”
裴故安见了殿中和乐之景,话也多了些,场中的歌舞换了又换,而他只想同林亦绾叙话。
“殿下!你醉了?”林亦绾也不确定,只是裴故安耳根微红,似醉了般瞧着她。
“绾绾,孤还没醉,等孤醉了一定同绾绾说。”裴故安温声说着,这般窃窃私语,让他有了些错觉,在宫宴上林亦绾只会回他的话,好似只属于他一般。
“哪有人醉了还记得同旁人说的?”
“同绾绾说,孤便不会忘!”
“绾绾你看越行简向这边来了!”
越行简是大越皇子,依北聿习俗,理应敬酒以示对北聿皇室的敬意,太子是日后的帝王,他也该敬上几杯,以往凉晋王入宫拜见时,便将裴故安灌的醉了过去。
越行简向乾元帝敬了酒,便朝着裴故安走来,“太子殿下,可否共饮此酒?”越行简倒酒也是个豪爽的,满满的一杯,还溢了些在衣襟上。
“行简相邀,孤自不会推辞。”裴故安一饮而尽,半滴酒水也没剩下。
“行简一敬太子殿下,佑两国情谊长久。”越行简亦是喝完了杯中酒,敬了太子也不能忽视了太子妃。
“行简二敬太子妃,愿太子妃与殿下情意绵绵,日日如新婚。”林亦绾可喝不惯这辛辣的北聿白酒,但也不能拒绝,她端起酒杯,正准备忍着喝下,不料却被裴故安先一步夺去。
“夫妻本是一体,这酒谁喝都是无妨,孤来喝便好,行简勿要介意。”
“太子殿下疼惜太子妃,倒是行简思虑不周,行简先干为敬。”这一日宫宴,大越与北聿的情谊似乎又深了些。
“孤听闻行简对京城之景有兴趣,东宫正巧打算秋游,若是得空行简也可与孤共行。”
“如此行简便恭敬不如从命了!”相谈甚欢之下,两人又饮了几杯。
林亦绾呆愣的望着眼前的男子,见他一杯接着一杯酒下肚,想着裴故安方才的话,她不由得想着,以往的宫宴,他是不是也是这般过的。
不喜北聿白酒的太子殿下,喝了殿中最多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