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霍淼一脚踏进议政殿的大门,就见原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说着什么的人立即噤声,若无其事的站着。
霍淼一点不觉得自己讨嫌,笑吟吟凑过去问道:“几位大人说什么呢这么热闹?也说给本殿听听呗?”
“……”几位大人被霍淼笑的头皮发麻,其中一人咳了一声道:“没什么,下官和薛大人在讨论今年的粮价。今年各地粮食收成不好,不少地方粮价居高不下,赋税也难收啊。”
霍淼收了脸上的笑,问道:“各地义仓怎么不开仓平衡粮价?粮价居高不下百姓吃什么?天眼看便要冷了,缺衣少食这个冬可怎么过?”
旁边的薛大人道:“下官们也正说这个呢,只是近几年正值荒年,先前年份储存的粮食各地怕是所剩无几了,今年还能撑过去,可明年要是再有灾荒,怕是难了。”
“收成欠佳的州府有……”
霍淼还想再问,就听到一声:“皇上驾到——”
眼前四散的人群立即各归各位,霍淼也只能作罢,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霍瑾迈进殿中,往阶下扫了一眼,问道:“齐老怎么没在?齐爱卿也没来?”
霍瑾口中的‘齐老’指的是齐学礼,‘齐爱卿’则是齐学礼的儿子齐昊。
殿中明显静默了一瞬,一人出列道:“回陛下,臣听闻齐老病了,齐大人……应是在家中料理齐公子的丧事……”
“齐家公子的丧事?”
昨日齐珩的尸体被带回齐家时已经很晚了,所以消息也是一早才传开,霍瑾还不曾听说此事。
“此事……公主殿下应当更为清楚。”
被点名的霍淼不等霍瑾问自己站出来,她瞟了说话的大理寺卿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陈大人这话说的,好像齐公子的死是本殿所为一般。”
“臣不敢。”
霍淼也不接他的话,朝前行了一礼道:“父皇,事情是这样的,昨日儿臣去宝莲寺祈福,出来走在寺中赏景之时,儿臣的玉佩被一小贼盗走,儿臣一路追赶其至后山,在一处凉亭处遇到齐公子与贺严华贺大人家次女在一起,儿臣到时两人正在争执,儿臣只听到一两句,只能大致确定两人是为情|事,具体不知。
贺小姐见到儿臣后情绪更加激烈,不知何故突然拔出发簪刺向齐公子,齐公子许是见到儿臣有些愣怔,一时不查正好被刺中要害,儿臣见贺小姐行凶本想赶上前阻止,但儿臣当时站的有些远,没来得及,情急之下拔出刀本想刺伤贺小姐以救齐公子,只是没想刺中了贺小姐要害,以致其身死。”
殿中一时无人说话,霍淼这话说的……全是一面之词,一共三个人,死了俩,活着的那个可不就说什么是什么,死无对证了吗?
霍瑾听闻霍淼的说辞后,第一反应是不信,那日赐婚霍瑾就觉霍淼答应的太过干脆,如今若为此杀人,倒是也符合霍淼的一贯作风。
但是不信归不信,比起别人的儿子和自己的大女儿,霍瑾当然还是偏向自己女儿,就是霍淼有错也不能拿到大庭广众之下来说,遂说道:“即是误伤,那便由大理寺查证定案,此事私下再说,先议正事。”
如此明显的偏向,也在众人的意料之中,一时也无人站出来说什么,毕竟就调查结果来看,表面上还真不是霍淼杀了齐珩,毫无证据之事拿到大殿上来说,这不是和皇上对着干吗?
站在前面的霍谦低着头,脸色十分难看,齐珩死了?这个大皇姐怎么行事如此肆无忌惮!齐珩死了齐家能放过她……不,等等,最近调查齐珩一事皆是他在做,齐珩死了齐家一定会查最近之事寻找证据……
这个大皇姐竟是想将齐珩的死推给他!
……不过不应该如此啊,他们两人合作互惠互利……难道她发现了他的计划?也不对,即便她发现了也不该这么做……是不是他想多了,这个大皇姐只是看着聪明,其实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
霍淼不管这大殿中人怎样各怀心思,面上恭谨的行了一礼,退回自己的位置上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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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散后,霍淼不出意料的被留了下来,她跟随霍瑾到了御书房,霍瑾在御桌后坐下,抬手将奏折扔到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霍淼!当初给你赐婚时朕没问你的意愿吗?你口口声声答着愿意,转头背地里又去杀人,你真是好大的能耐!”
霍淼闻声跪在地上,脸上显出几分委屈:“齐珩不是儿臣杀的!假设这事是儿臣设计,他当时都和贺家小姐在一起了,儿臣就是当真不愿意这门婚事,只要宣扬的人尽皆知您还能不为儿臣做主吗?您会让儿臣嫁给一个心有所属的人吗?他和儿臣无冤无仇,儿臣犯得着杀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