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长生饭还没吃完烟柳便回来了,院门没关,烟柳在门口打了一声招呼就走进院内,乔长生听到动静出来,就见她手中仍拿着他的那两件衣服。
这个时节已经冷了,衣服洗后不可能这么快干,乔长生道:“是那边不方便吗?没关系,待会我自己洗好再交给姑娘吧。”
烟柳笑了笑,摇头道:“不是,已经洗好了,待会绣花纹前要先描底,过后怎么也要再洗一遍的,所以没全洗,只将血迹洗去后又熨烫平整方便刺绣,干的也就比较快。我那小包裹忘在你这了,只能先回来。”
烟柳说着走到回廊上,挑起之前放那的小包裹给乔长生看,又道:“你不必管我,回屋吃饭吧,我坐在这就行,晒着太阳也暖和。”
烟柳说着在回廊边的石栏上坐下,打开了那个小包裹,将其中的笔、绣线等等取出,一点不给乔长生反对的机会。
乔长生见此也不好说什么,一是人家姑娘就坐在院中,也没进屋,赶人家走实在让人难堪,二来她是殿下差遣来的,让人走人家回去也不好交差,最后一点是,人家姑娘给他缝衣服,他怎么好意思再出口赶人?
乔长生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道:“那麻烦姑娘了。”
烟柳摆手:“我只是奉殿下的命令而来,你要谢便去和殿下说吧。”
烟柳说着拎起乔长生那件外衫整体看了看,想好要绣的纹路便放下去开始描图。
刺绣她和雨遥都学过,水平也不低,只不过宫中有专门的绣娘,宫外有裁缝铺子,这种针线活她们也就很久没做了。
乔长生见烟柳自顾自的做工,他也不知该说点什么,最后默不作声的走回屋内,继续吃饭。
半晌,乔长生吃完饭收拾好桌面,提着食盒出来,烟柳才说了一句:“你放这吧,我走时给你捎走。”
乔长生在门边站了好一会,抿了抿唇还是问出了口:“姑娘是不是很讨厌我?”
他是看不出别人的算计,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能感觉出别人对他的敌意,比如烟柳,虽然她总是笑嘻嘻的,言行也并无不妥,但他就是觉得烟柳对他有敌意。
烟柳闻言一怔,终于转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她自认她隐藏的很好,这个乔长生不是一向是个傻的吗?他是怎么发现的?
烟柳倒也没否认:“我是不喜欢你,你明明什么都不会,凭什么得殿下看重?过去我和雨遥各有分工,一个打理公主府、处理各种事务,一个跟随殿下,结果你一被提拔上来,我直接被剥夺了跟随在殿下身侧的机会。
殿下身边可信任的人不多,殿下也不喜欢太多人跟着她,过去殿下出门皆只带着我,如今却是带着你,换了你是我你能高兴?”不就是比她会点功夫吗!其他哪比得上她了!
乔长生听出来了烟柳对他深深的不满,但不知为何,他心里反而有几分隐秘的开心,大概是听到自己被殿下看重信任的原因吧。
他将那点隐秘的心思压下去,低声道:“对不起。”
烟柳摆摆手,转回头继续描图:“算了,也不是你的错,一切皆是殿下的意思,我们做下属的听命就是,殿下有心培养你做亲信,你别辜负了殿下的信任就行。”
作为一个合格的下属,即便她对乔长生再有敌意,只要殿下看重这个人,那她就会帮着拉拢,不会徇私,更不会因自己的喜恶坏了殿下的事。
这会闲聊的气氛正好,烟柳趁机问道:“殿下今日责罚你你可有怨怪?”
乔长生摇头:“要不是殿下救我回来,我现在连命都没有了,一些责罚算什么?”
烟柳手中动作不停,闲聊一般道:“你倒也不必总是将殿下救你一事当做托词借口,就事论事,只说今日一事,你是否对殿下心有埋怨?”
烟柳也不等乔长生回答,自顾自接下去道:“你是不是觉得殿下贵为公主,定是要什么有什么?其实殿下一直以来也不容易,皇后娘娘早逝,殿下年幼时在宫中便无人庇护,只能避去皇陵,在那苦寒之地一待就是一年,只为保住性命不被人暗害。
即便如此回避,殿下回宫后不久仍是被人毒害,差点身死。
殿下今年只十五岁,哪家的小姐这个年纪未嫁时会单独离家居住?殿下为躲是非却只能如此,即便如此秋狝那日你也看到了,殿下仍不能安生度日。
生在皇家,殿下要是不为自己打算,不想办法保护自己,早些年殿下便被人害死了。”